也就在同時,彙聚在迷障邊緣那些密密麻麻的屍傀和蛇群就開始原地掙紮。那些野獸白骨折斷,瞬間倒地,群蛇則開始互相糾纏,長長的身體扭成了一團,打成死結。
那昂起上半身,最大最高的蛇則好像忽然間發狂,巨大的上半身引入迷障之中,狂亂扭動橫掃。樹木成片的倒下去,屍傀被大力撞碎,數條蛇結成一個大團也被撞出了迷障的範圍,地麵好像都在顫動。
一大團蛇被撞到了數米開外,護衛結陣,手持兵器,嚴陣以待。每七八條蛇互相糾纏在一起,結成了一個毛線團似得,已找不出活結在哪兒。
看著它們莫名其妙的發瘋,不止護衛目瞪口呆,齊雍亦是咬緊了牙關。
唯獨姚嬰坐在那兒笑容滿臉,笑的幾分憨癡,眼神迷離,握在一處的雙手不時的拍打一下,指環發出的聲響穿透雨幕。
那長得最大的蛇扭動的最為厲害,它周遭的樹木屍傀都遭了秧,不斷的被掃出來。屍傀的骨頭碎片甚至都飆到了護衛身前,這一次它們沒有再‘活’過來,而是真的死了。
那些結成毛線球的群蛇也越掙紮越紮實,各自纏繞,最後隻剩下腦袋從毛線球的各處伸出來渴求生機,身體擠壓糾纏的變形,沒了氣息。
這一切持續了很久,雨一直在下,一些屍傀的碎片都被雨水落地噴濺出的泥水給蓋住了。
而那條最大的巨蛇,則已經破壞了一大片的樹木。它仍舊還在苟延殘喘,製造著巨大的破壞。
姚嬰坐在那兒看著,兩手拍在一起的速度逐漸加快,每一次十指撞擊時,那傳遞出去的聲音都很是刺耳,說是振聾發聵也不為過。
忽然的,那迷障之中巨大的破壞聲停止,接下來便是巨物落地的聲響,震得地麵都跟著顫動。
護衛們輕輕地籲了口氣,隨後各自對視了一眼,各個臉上都是水,也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了。
歪著頭,姚嬰盯著那已然平靜的迷障,滿地屍骨的碎片,無數結成了毛線球的大蛇,腐爛的氣息濃厚的讓人窒息。
她彎起眉眼,十分難得的在她臉上看到得意之色,“姐姐的本領,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如此吹噓誇大之言從她嘴裏說出來讓人意想不到,外麵的護衛和一側的齊雍都轉眼看向她,卻發現她坐在那兒身體搖晃,一副醉態。
齊雍漆黑的眼睛固定在她臉上片刻,隨後便扣住了她的雙手,用力的把她拽過來。她像個布偶似得,任憑他拽來拽去。
“可覺得有哪裏疼痛?”他問她,一邊盯著她的眼睛。烏溜溜的眼睛上一層迷霧,但若仔細看,能在她黒眼瞳的邊緣依稀的有一圈淡紅。就好像在黒眼瞳的周邊做了淡紅色的刺青,但手藝不怎麼好,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
“不疼。”搖頭,她身體也跟著晃悠,盯著齊雍的臉,他好像多了什麼背景板,還是那種五光十色的,少女心爆棚。
“冷麼?”齊雍接著問,麵色謹慎,小心翼翼。
“不冷。”接著搖頭,幅度過大,她險些躺下。
齊雍施力把她拽回來,她距離他更近了,刻意的揚起臉來,嘟起下唇吹了一口氣,吹得齊雍不由眯起眼睛。
“昨晚一口酒,效力直至今日。你喝的是酒,還是迷魂湯?”微微歪頭,齊雍盯著她的眼睛看,她迷蒙是真的,那股子醉態做不了假。
兩個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齊雍眼眸裏的色彩即刻濃鬱,他微微屏住呼吸,視線也從她有著一圈淡紅色的黒眼瞳上移開,最後落在了她的嘴上。
喉結無意識的上下滑動,齊雍瞬時覺得呼吸不上,淅淅瀝瀝的雨聲在瞬間化為虛無,他眼下唯一聽到的就是他急速飆起來的心跳聲。
在姚嬰迷離的視線中,齊雍的臉加了十級的濾鏡,他睫毛好長啊,像兩個小扇子。
他也不說話,也不吭聲,微微垂著眼睛,像個美麗的假人。
心底裏有一股熱氣在往腦袋上湧,鬼使神差的,她忽然間抬起雙手強硬的揪住他兩隻耳朵,然後便揚高了下巴,嘟嘴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