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裏準備好了晚膳,但吃了一路,姚嬰也根本不餓。上樓洗漱,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清洗。這種事情自己做的還算順手,畢竟這種料子的衣服也不能太用力了,否則這料子就廢了。
本以為自己在這皇都過得也就是這種日子了,而且說不準哪天齊雍忽然又犯病,把她給送回長碧樓去。
但,卻不想第二天齊雍的護衛就給她傳達了一個新任務,說是齊雍給小蠻姑娘的聽雨苑下了牌子,還邀請了不少達官貴人一同前往。
那天東哥還說齊雍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呢,這轉眼人家就下牌子了,還挺嫻熟。而且,小蠻姑娘那兒可不好約,一般人人家不接待,就算接待也是一大筆錢,身價可不是紅錦庭的柳襄姑娘可比的。
不過,請了很多的達官貴人,這又是什麼意思?
但作為下人,大家都能跟著去,也算是長見識了。
東哥和若喬沒有回來,姚嬰與羅大川還有幾個護衛跟隨齊雍前往聽雨苑。
小仲和言責兩個小子則沒有那麼幸運了,東哥不在,他們倆也不敢跟齊雍提要求,所以就被遺忘在了茶館裏。
小蠻姑娘的聽雨苑很雅致,其實性質與紅錦庭差不多,隻不過這裏的主人是小蠻姑娘自己,沒有人逼迫她接客,還是很自由的。
隻不過說到底做的還是以前的生意,就算是不賣身,賣藝也算下三流。
不過在皇都這個地方,小蠻姑娘的處境還是可以的,最起碼不會受到太大的委屈,畢竟達官貴人在沒喝多的時候也是顧顏麵的。
出發,姚嬰還是選擇坐在車轅上,雖說硌屁股,但也好過和齊雍同處一處。
另一側車轅上是駕車的護衛,從出發時,他就不時的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
那表情一看就是有話說,而且還是很三八的那種。
姚嬰忍受了一會兒,然後驀地揪著赤蛇舉到他眼前,把他嚇了一跳。臉上的三八笑立即消失,專心駕車。
翻了個白眼兒,將赤蛇放回衣袖裏,看著沿途來來往往的人和街景,感覺這段時日好像都和這些百姓成了熟臉了。
小蠻姑娘的聽雨苑不比紅錦庭那麼大,那麼豪華,但勝在雅致。就在南城的小斷橋邊緣,河水從門前流過,青石磚灑掃的幹淨,門臉清幽。這裏有仆人若幹,侍女數個,且各個精通琴棋書畫。
有時接牌子,來的客人多,那些侍女就能獨當一麵,與客人吟詩作對,什麼都難不住她們。
抵達聽雨苑的時候,齊雍邀請的人已經來了不少了,車馬豪華,穿著講究,而且,還都很年輕。
齊雍從馬車上下來,特意換裝,不可謂玉樹臨風。過於挺拔,即便是在那眾人之中,也是鶴立雞群。
看著那些人與齊雍寒暄,姚嬰這才知道這些人都是誰,有他的兄弟,還有朝臣家的公子。反正都是有些血緣牽連的,若真論起來,估計就是什麼同父異母的兄弟,或是表了幾表的兄弟,就如他和孟乘楓那樣的親戚關係。
年紀都與他差不多,雖說他常年不在皇都,但他們的關係建立於兒時,所以看起來較為熟絡。
聽雨苑的小廝侍女在門裏門外跪了一地,這次來的可不是尋常的達官貴人,這請起安來都格外的小心謹慎。
那七八個貴人走在前,後麵跟著的都是隨從,姚嬰也混進了隨從的隊伍當中,她就是個來看熱鬧的米蟲。
就在他們進了聽雨苑之後,又有一行車馬抵達,聽到門口的小廝又給請安的聲音,姚嬰所在的這一群人都避讓到兩側,給後麵來的人讓路。
這最後來的人是孟乘楓,他抵達,前麵的那幾位也停下腳步笑起來,紛紛打趣他貴人足重,應該從宮中抬出一頂禦輦去接他。
這種天氣,孟乘楓披著披風,可見他是畏寒。不過,他笑意溫和,風度翩然,倒也不是那些貴族子弟可比的。
氣質這種東西,是由內而外,就算他瘦成了骨頭架子,氣質也還是在。
孟乘楓連說抱歉,出發的晚了,而且駕車的小廝不識路,去了小斷橋的對岸。剛剛就是從對岸行過,看到了這邊車水馬龍,才知走錯了。繞了個遠過來,這才耽擱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