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著,她身體轉過去就看到了金隼站在開著的窗台上,誰知道它幹嘛跑到這兒來。
“阿嬰妹妹,我都打聽到了,那老太太要隱瞞的,就是她兒子逛窯子的事兒。”羅大川是被餓的臉色蒼白,嘴唇幹的像皸裂的大地。
皺起眉頭,姚嬰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齊雍,他已經穿上衣服了,就是臉色有些不太好。
東哥則坐在餐桌前正在喝藥茶,他難受的緊。
“他很喜歡去青樓?真是無法理解,他的妾室那麼漂亮,萬中無一,居然還不安於室。不知他那日去的是哪個青樓?相熟的姑娘又是哪個?看他長得也挺俊秀的,想來在青樓女人緣也會很好。”拿著水杯,姚嬰微微搖頭,青樓裏人那麼多,去調查還真不容易。
“是不是這裏空氣太幹,你眼睛都瞎了。”齊雍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斥責道。
他這指責莫名其妙,姚嬰看著他,“我哪句說錯了?”
懶得理會她,齊雍深吸口氣,“安陽伯府從上至下品行不端,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去查吧,趕緊查出對他下手的是誰。再盤問盤問府裏的人,不說實話就上手段。一個有名無實的安陽伯,用不著那麼費心。”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我們可以隨意折騰他們了?”姚嬰沒想到齊雍居然給放權。那就好說了,她一直謹小慎微,生怕做過火了他又給她扣上什麼大帽子。
“看來你忍了很久了。”眼睛都亮了,可見受了不少的氣,但又不敢冒犯。
歪了歪頭,“那安陽伯的夫人很不好惹,又說和當今皇後是閨中密友。她不說實話,我不得不想個法子,所以就用了個不會傷害她身體的法子。既然公子說可以隨意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估計一個晚上也就解決問題了。”
“口氣不小。既然如此胸有成竹,這事兒就交給你了。”齊雍真的是放權了。
姚嬰無聲的應下,想想在安陽伯府受的氣,雖說她不善言辭,無法和人家打嘴仗,但是她覺得能動手還是不要吵架比較痛快。
“不行了,我餓的要背過氣去了。公子,我先去吃飯,吃飽了我再來細說。”羅大川捧著肚子,他跑了太久,真要暈過去了。
齊雍微微頜首要他去吧,羅大川轉身就走了。
這邊東哥站起身,也一樣拿著水杯,藥茶的味兒很濃,下了大藥量,也是希望能趕緊舒服起來。
“公子,這安陽伯府的事兒就交給我們吧,您盡快休息。”眼下這裏所有人似乎都身體不適,沒有一個完好的。
“嗯。你留下,本公子有事兒問你。”齊雍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
姚嬰看著他,其實她也有事兒問他。
東哥站在原地躊躇了一下,之後便走了。房門被關上,這裏隻剩下兩個人,還有窗台上的一隻鳥兒。
“我想請教公子,不知這段時間我又做了什麼得罪了你,以至於你剛剛一見著我就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我很不解,請公子明示。”端著茶杯也坐到了餐桌前,她可能是在奮力的弄清楚他腦子裏在想什麼,不過可能根本沒有收獲,畢竟她不善於迷宮生存。
“本公子此次離開長碧樓是因為接到了某個暗睄的消息,說是巫人中的邪術高手要秘密會麵,地點就在和川郡與汝關郡接壤處的某個小鎮。”齊雍緩緩地傾斜身體,最後倚靠在了那兒,他體力有些不支。
“所以呢?”挑起眉毛,姚嬰還是沒聽出這事兒和她有什麼關係,沒頭沒尾。
“這夥人好像提前得到了消息,本公子趕過去的時候他們剛剛撤離。所以,之後,我才會遭到暗算。”他接著說道。
姚嬰眨了眨眼睛,然後把水杯裏的水一飲而盡,她想了想,“我還是不明白,這事兒和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是覺得,是我告的密麼?”放下杯子,她攤手,蒼白的小臉兒上皆是冤枉,這事兒和她有半毛錢關係麼?
“你的確沒參與其中。”他看著他,斜倚在那兒,姿勢隨意,又很是不羈。中衣衣領敞開,他胸口的疤都露出來了。
“那不就得了,無緣無故給我甩臉色,難不成你失敗了,找不到人發泄,就得找我發泄?這是沒出息的男人才幹的事兒,怎麼說來著,在家做皇上,在外像條狗?”好像是這麼說的。
齊雍緩緩眯起眼睛,“因為提供那個消息的人,就是你哥。”
聞言,姚嬰的臉色也微變,“你果然是把他派去做暗睄了。”
“一直到今日,他都沒有消息再送來。”所以,不知情況。
“他又不能保證那些巫人臨時變卦,這些是不確定因素,若是以此就懷疑他叛變了,那也太荒謬了。還有,即便我哥那兒真的發生了情況,你就要把罪名扣在我的頭上,我豈不是很冤?”完全沒理由,他就像來了大姨媽的女人,莫名其妙。
“本公子也沒打算怪責你。”齊雍否認,若是真的懷疑怪罪她,她還能好好的待在這兒對他大放厥詞麼?
忍不住翻眼皮,“那不知我哥會不會發生什麼危險?他現在是暗睄,潛入了巫人之中。他是個外族人,巫人必然不會十分信任他。”暗睄,真的做了暗睄。他的這種潛伏任務和高季雯還不一樣,畢竟孟梓易家是大戶,在大越有頭有臉的,麵子上會過得去。
可姚寅屬於在陰暗之中做事,太危險了。若是被發現,他可能、、、死在哪兒都找不到。
“做好你自己的事兒,你哥哥在受訓時表現是最好的,他能夠自己應付。”這會兒,他也不提姚寅有叛變的可能這種事兒了。
“我們兄妹倆為公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還勞煩公子以後不要隨便疑心,動不動的眼睛裏射刀子,很影響別人心情。”站起身,姚嬰覺得有必要奉勸他一句。疑心重,他這毛病也改不了了。不過,想想他身上那些傷疤,他疑心重也不能算缺點,條件反射的自我保護吧。
“本公子疼的要把腦子揪下去了,見著你還得喜笑顏開?”揚起入鬢的眉,齊雍冷嗤,這小丫頭當真騎到了他頭上來,開始給他立規矩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公子你現在,還疼麼?”認輸,在他這兒是討不到便宜的,別想讓他低頭閉嘴。
“疼。這針蠱倒是不會讓本公子怎麼樣,但這疼也是真的。”那一塊皮膚好像被剝掉了似得,火辣辣的。
“公子會疼,那就說明這針蠱的確是挺厲害的。公子能為下屬掩護,讓他們先走,您的確是個不錯的領導人。”按理說,他這個主子應該先跑為上才對。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不用你重複了。”齊雍微揚起臉,頗為驕傲。
看他那樣兒,姚嬰忍不住笑,說他胖還喘上了。
事情說穿,姚嬰就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連金隼撞開了窗戶那麼大的聲音,她都沒聽到。
本想過了晌午就起來的,然後填飽肚子再去安陽伯府。可是太累了,等到醒來的時候,都快傍晚了。
姚嬰急匆匆的下床,換了一身紅色的衣裙,洗幹淨了臉,重新挽起頭發,快步出了房間。
然而,不止她一個人起晚了,大家都晚了。
並且在大家都起來之後,羅大川還在睡,呼嚕聲震天。他那房間沒人去,打開房門就是腳臭味兒,簡直就是生化武器。
姚嬰覺得應該直接用羅大川的臭腳去熏安陽伯府的老太太,不用費吹灰之力,沒準兒她自己就全部招了。
最後言責‘榮獲’了這個艱巨的任務,去叫羅大川起床。
姚嬰和東哥下樓吃飯,若是在客棧裏不填飽肚子,去了安陽伯府根本就別想吃上一口東西,他們可不想重複昨晚的饑餓之旅。
“真的很久沒吃的這麼狼狽了,明明吃的太多腸胃不適,可是又害怕晚上會餓的腸胃更不適。”放下筷子,東哥喝了一口藥茶,睡過頭了他也沒覺得舒服,身體被折騰的要透支了。
“今晚東哥不必再和那老夫人糾纏了,我有法子。咱們去了就先下手為強,反正公子放權了。”喉嚨發啞,姚嬰一邊說道,她也沒精力和那老太太斡旋,若論嘴皮子,他們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