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去了就不會回來了?”姚嬰問道。
“可能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回來,不過哥哥會給你寫信的,每個月一封,肯定準時。”姚寅保證,之後還豎起一隻手來起誓。
“行。這個你戴著吧,想我的時候就看看。”抓住他的手,姚嬰從自己細的像萵筍的手腕上脫下來一個皮革製的手鏈,套在了姚寅的手腕上。
手鏈和他的手腕尺寸不太相符,使得那手鏈緊緊地套在他的手腕上。
不過,姚寅沒拒絕,點點頭,一邊笑,“放心吧,哥哥肯定每天都想你。”
“既然你要走了,那我提個要求。”放開他的手,姚嬰接著說道。
“嗯,說,想要什麼,哥哥都去買來。”姚寅點頭如搗蒜,好像她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法子給摘下來。
“我要改個名字。”她的要求很簡單。
哪想,姚寅一聽她這要求就立即把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不成不成,你這名字是咱爹取的,你生下來就那麼一點點,就跟我這鞋差不多長。咱娘難產過世,咱爹又怕你活不長,就給你取名叫大壯,為的就是讓你身體健壯能活的長久。現在咱爹也去世了,你這名字不能改。”堅決不行。
看他那認真的臉色,姚嬰臉上的神經抽搐了兩下,“你的名字那麼好聽,我一個女孩子叫大壯,就不怕我心裏不平衡麼?”
“哥哥的名字是咱娘取的,咱娘熟讀詩書,取的名字自然好聽。別氣了啊,叫大壯又沒什麼,街上還有孩子叫狗子呢。跟你說,名字越糙,身體越好。”姚寅略顯得意的安慰她,沒一點誠意。
深吸口氣,姚嬰不再說話,那已經去世的爹,真是沒什麼文化。
這一對兒兄妹的父親是這大越國軍中的一個副將,職位不算太高,也沒有顯赫的家世,似乎是從底層拚搏上來的。
娶了落魄書香門第的妻子,育有一雙兒女,但是卻在早產了女兒之後就過世了。
直至三年前,這兄妹的父親也去世了,在軍中過世,具體死因不詳。
之後,這宅子裏僅有的兩個下人就偷拿了不少主人的財物逃跑了,至此這裏僅剩他們兄妹二人。
姚大壯的身體一直不好,小病不斷,多虧了他們父親的頂頭上司,就是家中世代武將的高將軍解囊相助,這幾年來兩個人也這般過來了。
半年前,姚大壯獨自外出,不知在外麵做了什麼碰見了誰,回來後就開始發高燒,身體扭曲猶如一條蛇一樣在地上爬,其模樣極其駭人。
還是姚寅把她給捆了,然後抱到了將軍府高家去求高將軍,高將軍一眼就看出病症所在,然後連夜出城去了長碧樓。
之後的事情,姚嬰就都知道了,因為她就是那個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
姚寅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些衣物。
無聲的笑,她緩步的走到院子牆邊的背陰處,那裏擺放著一排密封好的陶罐,各個巴掌大小,外表黑漆漆,看起來極是嚇人。
蹲下,她盯著那幾個陶罐,眼睛也變得漆黑而幽深,就像黑洞,能把看見的一切都吸進去。
這張臉是稚嫩且清秀的,和她這沒發育的身體很相符,隻是眼睛格外突兀,甚至乍一看有些嚇人。
伸手,用極細的兩隻手把其中一個陶罐拿了起來,吹掉上麵的泥土灰塵,然後轉身走回了房間。
“你今晚把這裏麵的東西塗到身上,從頭到腳都塗一遍,三天不要洗澡,聽到了麼。”進屋,她把陶罐放在了桌子上,囑咐道。
“大壯,你那陶罐裏裝的是什麼呀,就讓我塗身上。你不會是不想要哥哥走,故意弄了一些什麼奇怪的東西害哥哥吧。”姚寅的聲音從他的房間傳出來,邊說邊笑。
“我說的話你最好聽,不然,你以後來信我也不會看的。”轉身坐在椅子上,姚嬰悠悠道。她是為了他好,因為在知道這個身體是出了什麼狀況之後,她就知道,這個世上有她的同行,控蠱操痋,手段極高。而那個長碧樓,應該就是專門解決這些人的,所以那個湘王才能解救這個身體。
白魚?這倆字兒忽然鑽進腦子裏,姚嬰忍不住撇嘴,這倆字兒,算是對她這個身體最精準的解讀同時也是最強烈的侮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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