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欽祚率兵一口氣奔出五十餘裏,終於在黎明時分,趕到了離遂城最近的宋軍據點——保寨。
保寨內有宋軍近三百人,包括那名很幸運出去巡視,躲過遼軍圍攻遂城的指揮使。
遂城點燃烽火,離遂城不遠的保寨自然收到了有敵寇入侵的信息,隨即也點燃了烽火,將敵情傳遞了下去,但是望著意味著有大批敵軍入侵的三道烽火,要讓這位指揮使率兵救援,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別說他手底下才這麼一點人手,就是給他三千人馬,他也不敢和田欽祚一樣,追著契丹人屁股後麵跑,事實上也很少有人敢像田欽祚這麼猛……
在這位指揮使看來,留守遂城的百來號兄弟估計得壯烈殉國了,自己的這報告還不知道該如何寫呢!遂城一破,契丹人必定往保寨而來,自己是要溜之大吉呢,還是要堅守以待援軍呢?
指揮使就是指揮使,覺悟豈是刀疤劉這樣的低級軍官可以相比的。他知道宋軍在定州的兵力本就不多,守衛定州都有些捉襟見肘,是斷不可能來救援他們的!自己的命還得自己救,反正上頭也沒有強行要求必須與軍寨共存亡,關鍵時候還是保命要緊。隻要人還活著,這小小的軍寨,還不是隨時都能奪回來,反正契丹人也不可能久留。
就在他下定決心率領手下溜之大吉的時候,卻等來了田欽祚的軍隊,連他以為必死的一百多號手下也在內。於是這位指揮使很自覺的就將領導崗位讓了出來,鞍前馬後的安頓宋軍,同時慶幸多虧自己猶豫不決的時間過長沒有逃跑成功,若是被領導發現逃跑,那後果和被遼軍幹掉也沒有什麼區別了。哦,還是有區別的,別遼軍幹掉是為國捐軀,被領導幹掉是臨陣逃脫,後人會被戳脊梁骨的……
加上保寨內的守軍,宋軍的兵力又恢複到了三千人左右。與遼軍拉開了距離,眾人的心裏安心了不少,起碼暫時不用與遼軍麵對麵廝殺。稍事休息之後,負責斷後探查遼軍消息的斥候回來稟報,說遼軍並沒有跟進,而是大軍往北而去,似乎有撤退的跡象。
本來還準備繼續南撤,帶著契丹大軍兜風,然後迂回定州的田欽祚一聽,頓時有些懵逼。遼人這是什麼戰術?自己殺了他們那麼多人,他們就忍了這口氣,就這樣撤退了?即便是遼國的漢人軍隊,也不像遼軍的作風啊!難道是疑兵之計,想令自己放鬆警惕,誤以為遼軍要北撤,再追回去,然後趁機圍攻自己?
是了,定是這種戰術!以遼人的尿性,吃了這麼大的虧,怎麼可能就此罷休?遼軍中漢人頗多,能想出這等計謀也不足為奇。
自以為猜對了遼軍計謀的田欽祚,立刻馬不停蹄的領軍繼續南撤,順便將保寨裏的物資也搬運一空,絕不給遼軍一點機會。
待到宋軍快回到定州時,斥候再次確認了遼軍北撤的消息後,全軍一陣歡呼。田欽祚更是喜不自勝,這一仗,他田欽祚算是賺翻了!出名?那是必須的!從此,他田欽祚將躋身大宋一線猛將行列,飛黃騰達那是指日可待!
想到此,田欽祚不禁看了一眼李俊文,這小子,果然是個福將!這才剛來,就讓自己立下如此大的功勞!幸虧這小子不是對方的人!難怪聽說當初潘美死活要官家將這小子調到嶺南,後來也迅速攻克了久攻不下的嶺南之地,看來潘美的眼光不賴啊!自己以後應當同這小子多親近親近……
此時的李俊文,哪裏會知道自己已經入了田欽祚的法眼。因為不會騎馬,他一路都和翟雪兒同乘一匹馬,為此,石保吉還將自己的汗血寶馬借給了他,因為也隻有高大耐力好的大宛良駒,才能在快速行軍中馱得住二人。
趁著眾人歡慶的機會,李俊文也和滿臉興奮的翟雪兒熱烈相擁,當然,以李俊文的尿性,慶祝是假,吃豆腐是真!感覺死裏逃生的翟雪兒正在興頭上,也沒有察覺李俊文的諸多小動作,李俊文吃豆腐吃的那叫一個爽哦!
但是,李俊文和身著軍服的翟雪兒舉止親昵曖昧,在不明真相的眾人眼中看來,卻是兩個大老爺們間的斷背之舉。
感情這位武德司的都頭,居然喜歡這口!雖然軍中不乏好男色之人,甚至是兩性通吃,但是畢竟是少數,絕大多數將士,都是正常的鋼鐵直男。見到這種景象發生在自己眼前,不少將士,尤其是年輕的士兵,紛紛下意識的捂著屁股,拉開了和李俊文的距離……
沒有了壓力的宋軍放慢了行軍的腳步,田欽祚派人先行趕回定州城向節度使孟玄喆彙報戰況,他自己則急不可耐的寫了報捷的戰報,派親兵一路南下,趕回京城向趙匡胤請功去了……
待三千宋軍回到定州城,定州城早就彩旗飄飄,鑼鼓喧天。定州節度使在接到田欽祚的報信之後,立刻組織人手,搞了個盛大的歡迎儀式,在城門外迎接凱旋的英雄歸來,極大的滿足了田欽祚的虛榮心……
“節帥,田某不辱使命,將人都帶回來啦!”田欽祚跳下戰馬,來到孟玄喆跟前,拱手說道,這當中未免有邀功挑釁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