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仁傑回過頭,見依靠在角落的雪兒姑娘,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蘇醒過來,大喜道:“雪兒,你醒啦!”
本來一臉偷笑表情的雪兒姑娘,聽到翟仁傑的聲音,神情瞬間有些尷尬,可能是還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所謂爺爺。她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嗯,剛醒過來……”
其實她早在翟仁傑講述當年王、墨兩家慘案的時候就醒了。
翟仁傑的藥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要昏睡很久,但是對於常年練武的她來說,藥效就大打折扣了。隻是她不知道該不該醒來,因為她不知道如何麵對這突然冒出來的爺爺。剛才她也聽到了自己的身世,自己居然是什麼墨家矩子的嫡親孫女!結合肩上的墨鬥刺青,此事應該是不會有假。她肩上的刺青打她記事以來就有,當時義父還和她說,這刺青是因為她肩上有塊黑色的胎記,才替她紋了這刺青來遮掩……
從小就被義父灌輸自己是個孤兒,是從燕地的難民死屍堆裏撿來的,隻有組織裏的人才是自己家人,多年以來,她也早已接受了這樣的事實。可是這冷不丁冒出個爺爺來,而且還這麼有來頭,於情於理,她一下子都沒法接受。
難道義父就是在墨家慘案的死屍堆裏發現的自己?那麼義父為何會出現在墨家慘案的現場?還是說自己被人遺棄在別的地方,被義父誤以為是難民的小孩?一大堆疑團充斥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是以,她索性一直眯著眼裝暈,走一步算一步,看著李俊文和翟仁傑耍寶。若不是李俊文的行為太過搞笑,令她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她還打算繼續裝下去。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嘿嘿……”翟仁傑露出滿嘴大黃牙,慈祥地笑道。
可能感覺到了雪兒姑娘的尷尬,他搓著雙手,臉上笑的有些僵硬,神情有些不知所措,真是難為了一代墨家矩子,居然也有如此靦腆的時候。
雪兒捂著肩頭不再出聲,將目光望向他處,翟仁傑則一臉慈愛地望著她,生怕吵到她,似乎很享受這短暫的寧靜時光,與之前對李俊文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一時之間,二人就這麼僵持著不再說話,隻有牆上的火龍燃燒時偶爾發出輕微聲響,空氣中充滿了尷尬。
“那個……我並非有意打擾兩位……隻是咱們現在還在一個古墓裏頭,是不是應該抓緊時間啊……”不開眼的李俊文開口了。
被人就這麼赤果果的無視,李俊文有些忍不住了!天知道他倆要這麼僵持到什麼時候。
“你……咳咳咳……”雪兒姑娘俏臉一紅,剛要說話,牽扯到肩頭的箭傷,氣血上湧,令她一陣劇烈咳嗽。
“臭小子,誰讓你說話的,瞧你把我孫女氣的……”翟仁傑像吃了雞血似的彈跳起來,罩著李俊文腦袋上就是一頓栗子。
“別打啦,再打就成如來佛祖了!這特麼也賴我,我比竇娥還冤呐……”李俊文護著頭,哭喪道。
好不容易逃離了老道士的魔掌,又遇到個更變態的老頭!真是難為了他聰明又堅強的腦袋瓜子……
“噗……咳咳咳……別……別打了……不關他的事……咳咳咳……”雪兒姑娘見這一老一少沒個正行,有些忍俊不禁,但是一笑就咳得厲害。
正打得起勁的翟仁傑聞聲立馬住了手,對李俊文說道:“哼,算你小子運氣好,我孫女發話了,老夫就放你一馬!”
然後一個箭步躥到雪兒姑娘身邊,想伸手拍拍她的後背幫她順順氣,但是手剛伸出去又覺得不妥,便縮了回來,一臉關切地問道:“雪兒,你沒事吧?”
李俊文很想爆粗口,我特麼的,這個老變態,過河拆橋,早知道剛才就不替他背孫女了……
“我沒事,隻是受箭傷牽扯,氣息不順,岔了氣……”捋順了氣的雪兒姑娘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爺爺……呃……老夫先前給你敷的藥乃是秘製的祖傳金瘡藥,有消淤活血,止痛祛腫的功效,你的傷很快就會好的!”翟仁傑一臉討好地說道。
“謝謝!”麵對翟仁傑的關心,雪兒姑娘的話不多。
“哎喲……老爺子……我被您老打得也是有些淤腫,是不是也給我敷點祖傳神藥啊……”李俊文的聲音又不識相地響了起來。
本來還一臉慈眉善目望著雪兒姑娘的翟仁傑,轉過頭凶狠地對他吐出兩個字:“忍著!”
嚇得李俊文打了一個寒顫,頭上的包都顧不得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