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墜地(1 / 2)

瓦屋外的天氣晴空萬裏,白雲朵朵的天空映襯著曬幹的泥巴路甚至還有些如畫似的。

堂屋左邊的房門口聚集著大堆的人,老的少的,神情凝重得有些過頭了。從房裏傳出婦女一聲聲的嚎叫聲,以及一聲聲的撫慰聲、打氣聲。

在這份凝重快發展出裂痕的時候,一位陳姓婦人發聲了:“這發作的時間不對勁啊,恐怕又是個“不帶把”囉”。這清脆的判斷聲令坐在堂屋大門檻兒邊上的一位老者打了一個寒顫。因為陳姓婦人是村裏小學的一位教師,她的判斷還是很有“科學依據”的。隻見老者掐滅了手中還剩半節的紅雙喜,朝著門外的泥巴路狠狠的甩了去,一時間地上那一道道幹涸的裂縫仿佛被砸的顫抖了似的往下落了幾塊碎泥巴。老者利落的站起身來,快步來到了右院的豬圈旁背起了糞桶,徑直的朝著菜園子走去了。這份清脆並不是隻傳到了老者一人耳中,隻見此時人堆旁一位麵相安詳的老婦人輕聲歎了口氣,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使命似的,喃喃自語道:“哎喲,圈裏的生豬差點忘記喂糠了”也徑直的走去了右院兒。兩位老者走後,在場的人們仿佛更加相信陳姓教師的“科學判斷”了,幾位同村的婦人嘀嘀咕咕、唧唧噥噥一番後甚至有些開心的笑了,一種仿佛劫後重生般的放鬆披撒在她們身上。這時,隻見一個中年男人,牽著兩個女娃,走出了大門外,來到了左邊房的窗前,想快點兒知道牌底兒似的可勁兒往裏瞅著,可都被那泛黃的花布簾子給擋住了。於是生生不息般的吸著煙呆呆的定在那裏一聲不吭,仿似雲遊天外去了。

突然而來的一聲啼哭,令屋內的人堆呆住了,屋外的中年男人如還魂般的複活了過來,隻見他攥緊了拳頭,亡命般的衝進了堂屋,拚命的敲擊著房門,並用命令般的語氣嘶喊著“開門”。不一會兒,屋內傳來了男人那瘋狂的笑聲,這笑聲是那麼的爽朗,笑得能震懾靈魂般似的。聽著這悠揚的笑聲,屋外的婦人們卻麵麵相覷起來,還略帶了些緊張,趕緊一窩蜂般的湧入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中年男人抱著一名男嬰,臉上洋溢著揚眉吐氣的笑容,男嬰一絲不掛,好像特意為之似的麵對著魚貫而入的那一堆人。看著大家都進來了,男人笑的更歡樂了,進來的人群也笑了,就連床上躺著的虛弱的說不出話的中年婦女也大聲的笑了。

歡樂的時間仿佛永遠都是短暫的,慢慢的大家覺得不對勁了,為什麼這名男嬰就出聲時啼哭了一下,到這男人手中怎麼就一直不出聲呢。這個時候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中年男人也緊張了起來,額頭出現了汗珠,要不是刻意的壓製著,身體恨不得都要顫抖了。這個時候接生婆過來詢問能不能給她看看情況。接生婆姓周,人稱周神婆,因為接生的小孩都是男嬰,名聲傳遍十裏八鄉,是中年男人堵上今年過年宰豬的八斤豬肉和免費耕田幫忙的口頭協議從上頭村裏花大力氣請來的,所以男人非常相信她。當聽到接生婆的呼聲時,男人像看到了希望一樣,毫不猶豫的把男嬰交給了她。隻見接生婆抱起了男嬰左右端詳了起來,發現男嬰滿臉發烏,好似痛苦。周神婆的臉色慢慢的凝重了起來,眼珠一個勁的轉著,好似回憶著什麼。就這樣持續了好一會兒,當中年男人快忍不住想要詢問的時候,隻聽周神婆大喝一聲:“想起來了,絕對沒錯”然後以迅雷之勢,左手提起了男嬰的雙腳把男嬰倒掛著,右手五指張開,對著男嬰的屁股狠狠的扇去,隻聽啪的一聲脆響,緊接著男嬰真的鳴哭了起來。中年男人立刻衝了上去抱過男嬰,再次仔細的端詳了起來,在反複確認檢查完畢之後總算放下了心來,床上的中年女人默默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也放聲的笑了起來,那一堆的同村人中的幾個婦人,也不情願的撅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