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直了腰背的撥通宮澤的電話。
響了很久,久到,我看到醫生那些人臉上的嘲諷更甚。
久到,我徹底要絕望。
“有事?”
“我是林子涵,我求你不要趕我媽轉院好嗎?她經不起折騰。”我緊握著手機,眼底全是淚。
“沒有誰趕你們。”
“好,那你打個電話到醫院,讓他們不要趕我們走。”我早按了免提。
醫生的臉色千變萬化,他們狐疑,不相信。
是啊,像我這麼落魄的人,怎麼可能聯係上宮澤。
“那是你的事。”宮澤的聲音冷了幾個度。
“你知道我是無辜的,我什麼都沒有做,宮先生,我請求你,幫我一次,行嗎?”我聲音發抖的祈求。
“你有什麼資格請求我幫你?”
我有什麼資格,我愣在了那裏,渾身冰冷。
“對不起,打擾了。”我絕望的扯動嘴角,說著這句話。
“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他們沒有資格趕你們走。”宮澤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手機裏是嘟嘟的響聲,擾亂了我的思緒。
那些醫生也散了。
他們不趕我走了?
陳一一來了,她把我從走廊拉進病房,打開電視。
是陸北在召開記者會。
無數的話筒對準著陸北,他說。
“這次宮氏員工心理測試資料泄露,是本診所陸然所為,現在她逃出了赤城,找不到人。我在這裏鄭重的給宮氏道歉,一切賠償我都接受,也請各位放過無辜的林子涵醫生,她什麼都沒有做,也什麼都不知道……”
“涵涵,陸北這記者會一召開,他完了。”陳一一直盯著電視,喃喃著。
看著電視裏為我撇清關係的陸北,我心情盡是複雜。
傍晚,我去了宮家,是想跟宮老爺子正式請辭的。
宮澤和宮老爺子在大廳喝著茶。
“坐吧。”宮老爺子對著我道。
我搖了搖頭,“不坐了。”
宮老爺子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我有點困了,回房間睡會。”
若大的大廳,隻剩下優雅喝著茶的宮澤,還有站立難安的我。
“他還真在乎你。”宮澤放下手中的茶杯,放沙發上一靠,瞥視著我道。
我緊捏著手,“這就是你說的,陸北對你設的局嗎?”
“難道不是嗎?宮氏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因為那份資料,無顏麵對身邊的人,他們會紛紛辭職,離開赤城,那麼,損失慘重的是誰?”
“對,對不起。”我低垂著頭。
“陸北可以一走了之的消失,任由事件發酵,可他出現麵對了,是因為你,他也很清楚的知道,一旦他出現,他是罪魁禍首,而宮氏的員工是受害者,這點轉變,足夠我扭轉結局,我是不是得謝謝你了?”宮澤淡漠的睥睨著我。
我緊咬著唇,“我今天是來請辭的。”
“當然,你沒有臉在宮家待下去了,我同意。”宮澤說的很稀鬆平常。
突然我意識到,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沒有讓他另眼相看。
“祝宮先生以後諸事順利。”我說完轉身要走。
一個信封丟在了桌上,宮澤清冷道,“這是你的工資。”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桌上的信封,低聲道,“謝謝,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