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對於複漢軍而言,執行軍紀也不代表就是死板行為,對於民團甚至是一些被清廷蠱惑起來的青壯,如果但凡有違抗者,同樣是視作為清軍的行為,因此對於這種情況也是需要進行嚴厲打擊,並不是要綁住複漢軍的手腳。
在轟隆隆的戰鼓聲中,一隊隊的複漢軍排列成整齊的隊伍,開始朝著遠方出發,在這一次作戰當中,第三師將會從普寧出發,沿著葵潭、陸豐、海豐一路行進,拿下海豐之後,就會馬不停蹄撲向惠州,而一旦占領了惠州就會暫停腳步。
對於第三師而言,這一路上的清軍並不算多,除了惠州有一部分的清軍以外,其他地方其實隻有一些民團,並不算什麼正式的抵抗力量,因此倒也不用特別擔心,關鍵難題就在於惠州一戰,若是廣東的清軍前來支援,那麼就不會很好打了。
反倒是第六師在這一戰當中的任務會比較重,他們早在兩天前已經從興寧出發,沿著龍川、連平一路攻向了韶州府,目的便是進一步牽製廣州的清軍,促使其分兵應對。
寧忠義率領著侍衛營隨同第三師一同出發,而他的王旗也已經高高豎起,上麵的‘常山’二字描著黑邊,看上去倒也頗為醒目,再搭配旁邊的蛟龍圖,倒成為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頗為引人注目。
“王爺,此番出征艱險無比,末將即便是丟了性命,也會保住王爺萬安!”
程銘望著寧忠義懇切談道,他的想法很傳統,大將上陣無非忠君報國,而戰事變幻莫測,若是真有什麼萬一,保住常山王才是一切,隻有保住了寧忠義,就等於保住了寧楚的麵子,下次再戰便可。
寧忠義臉色沉凝了下來,“在南京時,程老太公得知孤要前來兩廣,曾經跟孤說過,程家男兒無非就是八個字,‘馬革裹屍,河山一統’,如此便已足夠。程家子孫雖少,可是沒有一個不是硬骨頭。這句話孤也記在了心裏,難道在你程銘的眼裏,孤還需要你來保護嗎?”
程銘臉上有些尷尬,苦笑了一聲,隨後抱拳行禮道:“既然如此,末將自當竭心盡力,全力殺賊!”
“好,這一仗打完,孤在桂林給你白瞎慶功酒!”
桂林府,乃廣西之省治,寧忠義的意思很簡單,這一戰的目標便是以全收兩廣為要,打到了廣西桂林才算完,要不然就是失敗。
在複漢軍行動之時,清軍的哨探也偵知了複漢軍的動向,那些探子們騎著快馬,幾乎是一路馬不停蹄,將一封封情報送回到了廣州,而收到了消息的廣州將軍管源忠,眉頭緊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看著這些信件。
廣州府方向的團練已經開始動員起來了,但是城裏的士紳們也不是傻子,他們雖然對複漢軍沒有太大的興趣,可是對於管源忠的用心也是一清二楚,所謂的團練,到最後也是送到前線的炮灰,士紳們如何會願意幹這些被人罵先人的事?
在士紳們懷疑和戒備的心態裏,所謂的廣東廣西團練也就是一個空殼子,雖然招募了一萬多青壯,可是這些人一未曾訓練,二沒有裝備,根本沒有任何的戰力,這也讓管源忠感覺到幾分棘手,他有心用蠻力施壓,可是畢竟顧慮重重。
管源忠已經當了二十年的廣州將軍,他跟昔日的好友楊宗仁不一樣,楊宗仁為了辦成團練,不惜個人毀譽,更不惜與千萬人為敵,在這種情況下也就勉勉強強辦了幾萬的團練,而如今的管源忠,畢竟年紀大了,已經失去了那股子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也沒有那番勇氣,這團練注定是辦不成了。
隻是光是這樣也就算了,就連現在的六萬大軍,彼此間也存在著隔閡,像滿保帶來的閩浙殘軍跟兩廣的綠營就不對付,而兩廣的綠營當中,廣東兵和廣西兵也不對付,還有孔毓珣的督標兵和年希堯的撫標兵,還有甘汝來的撫標兵之間,也存在著重重矛盾。
這仗還沒有開始打,內部的混亂就已經讓管源忠頭疼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