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在某棟破舊不堪的老居民樓,窗外寂靜無聲,漆黑一團,路燈漸熄漸滅。

除有幾個醉酒路人大聲喧嘩外,也就偶有隻貓兒發出嬰兒哭聲般的叫聲。

蘇銘舒服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津津有味地觀看著手機正在播放的鬼片。

“垃圾電影,連個鬼都沒有,還他媽好意思叫鬼片?”

“搞到最後這鬼竟然是個神經病,簡直是侮辱了觀眾的智商。”

狠狠吐槽幾句,蘇銘強壓下給導演編劇寄刀片的想法。

他關閉掉這垃圾電影,正準備搜索老港片時。

嘭嘭嘭......

耳邊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用力的敲門聲,那力道之大好似門外人要把門徹底拍壞一般,著實狠狠的嚇了蘇銘一大跳。

“誰啊?”

蘇銘起身,麵露凶狠之色,一把抓起床邊的鐵棍,徑直走向大門。

如果門外的人接下來不給他個適當理由的話,他不介意一棍過去把那人打跪下懺悔。

在H市,誰不知道我蘇銘是有社團的人。

扭開反鎖,哢嚓一聲。

大門剛開一絲縫隙,一道瘦小的身影猶如泥鰍般頂著門鑽身進入。

這猝不及防的操作,出乎蘇銘意料之外。

他身體本能反應正要揮棍打去時,被熟悉聲音硬生生製止住。

“是我,瘦猴啊。”

瘦猴連忙抓住棍尾說道。

蘇銘這才有時間端詳來者模樣,隻見瘦猴蓬頭垢麵,亂糟糟的頭發散發出一股強烈惡臭,深陷的眼眶腫脹著,暗淡無光的皮膚好似披上了一層灰氣。

雖不知道瘦猴怎麼搞成這幅鬼樣子,但蘇銘並未多問,心中也算鬆了口氣。

在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真以為是仇家上門了。

蘇銘狠狠瞪了一眼,放下鐵棍,坐在椅子上,沒好氣說道:“什麼事,這麼急?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呐。”

瘦猴沒正麵回應,左瞧右瞧,神色時而惶恐時而露出猙獰之色,躊躇良久,來到蘇銘旁低聲道:“蘇哥,先拿把槍給我防防身。”

“晚上睡覺總覺得有人在黑暗角落看著我,但我找遍了整個臥室、衛生間、客廳,依舊找不出人來。”

“我懷疑有鬼!”

蘇銘聞言,愣了一會兒,仔細端詳瘦猴認真的神情,見他不是在開玩笑。

突然大聲爆笑,捂著肚子邊笑邊道:“我不要你懷疑,我要我懷疑。”

“我懷疑你小子磕藥磕多了,磕出個精神病來。”

瘦猴見蘇銘不信自己,著急喊屈道:“這是真的,蘇哥。”

“你還記得去年那事嗎,最近夢裏經常夢到她向我索命。”

“那夢境實在太真實了,好幾次在半夢半醒狀態,我感覺自己呼吸竟然短暫停止了數秒。”

“還有半夜老有敲門聲,一次兩次三次......我透過貓眼打開門都沒發現有人。”

“如果是鬼的話,那我就想想其他辦法。但如果是有人在暗地裏搞鬼的話,我一定讓幕後的人不得好死!”

說到這裏,瘦猴麵露凶光,眼眸閃過一絲冷冽殺意。

他和蘇銘同屬於一個社團,為大老板辦事,兩人手底各有幾條人命案子。

別看瘦猴身材矮小,體型瘦弱,不足一米七的身高,但往往出手凶狠,手段狠毒,敢和其他社團打槍戰的角兒。

尋常打架,他是無用武之地,因他打架真的是弱。

但是大事件,就往往有他的身影。

槍殺、綁架、給頂爺處理一些私事、接花紅等等。

“好了,你知道規矩的,沒頂爺發話,我是不會私下把槍交給你的。”

蘇銘心煩意亂,下意識地摩挲胸前玉佩。

這是他已故父母留下的唯一遺物,每逢心不靜時,細細撫摸便覺有股涼意從玉佩傳來,湧入四肢百骸,好似一把旺火上散下一層冰塊,整個人都心平氣和起來,頭腦思維更加擴散,有利於分析事物。

他想起來了瘦猴所說的事,

那是去年的夏天,他和瘦猴按頂爺的吩咐,處理一戶欠債不還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