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夏侯瑾坐在房間裏,任由著錦繡幫她去掉發簪,整理發髻。
她知道今日的事不會對夏侯萱有太大的影響,對於遲策給夏侯萱的懲罰,她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這次的事情,本就是為了除掉荷月而設計的,至於夏侯萱,她隻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如果隻是殺了夏侯萱,難消她心頭之恨。
還好,夏侯萱在上一世的時候,以為她要死了便告訴她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足以讓夏侯萱和她的生母周姨娘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晚風徐徐的吹著,不知何時,窗前出現了一人。
夏侯瑾從榻上起身,看到的,便是葉景白那張英俊的臉龐。
今日的他,穿了一襲白衣,墨發用發冠束起,比著從前一襲黑衣的他,更添一絲儒雅的氣質。
“今日的事,謝謝你。”夏侯瑾將蠟燭點燃,緩緩的走到椅子上坐下。
“這是本君第二次救你。”葉景白戲虐的看著她:“恭喜,終於除掉了身邊的釘子。”
“荷月背叛我,是她該死。”
“說的沒錯。”葉景白點頭:“背叛主人的狗,就不該留著,否則不知何時,它就會猛然反咬你一口。”
他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恨意,似乎是深有感受。
夏侯瑾為他斟了杯茶,伸手遞給他:“有些涼了,你將就著喝。”
葉景白接過品了一口,又道:“本君這次來找你,還有一件事要同你說,明日申時,玨王爺會在郊外十裏亭等著你。”
“明日?”夏侯瑾詫異,她那日是讓邵雲歌幫她給遲玨帶話,說有要事告訴他,十日內,她會在子時之後醜時之前等他來策王府,可為何現在改變了時間地點?
除非……
夏侯瑾看了眼葉景白,問道:“是你安排的?”
除了葉景白,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這樣幫她……
然而,葉景白卻沒有回答,自顧自的繼續說:“最近這段時間,本君恐怕不能再暗中幫你,你且記得,務必當心,還有,邵家的古畫‘欣欣向榮’,你要通過邵雲歌得到。”
“好,我知道了。”
得到夏侯瑾的肯定,葉景白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
夏侯瑾歎了口氣,這才滅了蠟燭,又躺回榻上休息。
“噗……”
回到雲兮閣,葉景白再也撐不住的倒了下去,胸腔內氣血翻湧,久久不能平複。
雲依扶著他坐下,心中說不清究竟是何滋味。
“君主,你這般為她謀劃,不等真身交替結束強行出關,真的就是為了古畫?”
“否則呢?”葉景白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殘留著的血漬:“本君說過,在本君閉關之時,由你來看著她,今日的事若非本君出現,她會落下一個什麼樣的罪名你知道嗎?”
“對與君主來說,夏侯瑾是重要的,但對雲依而言,她什麼都不是。”
“雲依,本君從未說過,要你離開內域來外域幫助本君。”
“我知道。”雲依苦笑一聲,鬆開了扶著葉景白的手:“所以,咱們隻是互惠互利,我助你重掌大權,而你,助我躲避聯姻。”
“你明白就好。”葉景白閉了眼,輕聲道:“本君要利用流光石調養一些日子,這些天,就不必再來雲兮閣了。”
“嗯。”雲依垂眸轉身,掩下眼裏情愫。
難道麵對葉景白,她永遠隻能默默付出嗎?為什麼她總是得不到一絲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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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邵雲歌在家用了午膳,便帶著丫鬟茗雨來到了策王府。
夏侯瑾見到她後,倒是十分驚訝:“雲歌,你怎麼來了?”
“瑾姐姐,不是你讓人帶書信給我,說淑寶齋來了一批新發釵,讓我同你一起去逛逛的嗎?”
“我?”夏侯瑾迷茫的很,她從未讓人帶書信給給邵雲歌啊。
淑寶齋?出去逛逛……
夏侯瑾突然眼前一亮,這遲策和遲玨一向明爭暗鬥,二人不合已久,她身為策王妃去見玨王爺,豈非惹人閑話?可若是同邵雲歌一同出去,便不會引起旁人的猜忌與注意。
既然約玨王爺去十裏亭的人是葉景白,如此看來,給雲歌的書信,應該也是他送去的……
想著,夏侯瑾不禁彎了彎唇角,葉景白此人倒是不錯,總是替她安排好一切,他這樣幫助自己,自己也要盡快將古畫尋來給他,也算是報了他的恩情。
“姐姐?”邵雲歌伸手在她麵前揮了幾下:“姐姐,咱們還去淑寶齋嗎?”
“去,自然要去。”夏侯瑾點了點頭:“雲歌,你且等我片刻,我去換件衣服咱們便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