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去當兵啊。
這在古代可是個冒生命危險的差事,而且還要被發配到邊遠地區當兵,做的是最苦最累的活計,而且還是無期徒刑。
姚佳欣點了點頭,這個處置很好。張媽媽這輩子都不會見到張二壽了。
胤禛忽的問:“那乳母張氏,恬兒打算如何處置?她可是那惡徒之妻。”
姚佳欣一怔,道:“臣妾覺得,應當賞罰分明,張二壽有罪,自有宗人處置,而張媽媽有功,當由臣妾褒獎。”
聽了這番話,胤禛先是一頓,旋即露出讚許的笑容:“賞罰分明,這很好。”——這“賞罰分明”四字,說起來容易,做到卻極難。也就隻有恬兒才有這般心胸。
見四爺陛下應允,姚佳欣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擔心四爺陛下要“斬草除根”呢。
其實若張媽媽與那張二壽夫妻恩愛,姚佳欣的確不能放心用張媽媽了。但這張媽媽明顯與她丈夫早沒有絲毫情分了,這張媽媽也是夠可憐了,嫁了個這麼個白眼狼。
姚佳欣心中唏噓。
在古代,做女人真難,嫁個好男人的幾率不啻於中彩票。
翌日,張媽媽身子未愈便跑來碧桐書院謝恩。
這張氏本是個白白胖胖、氣色紅潤的年輕婦人,如今卻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可見傷得著實不輕。
張媽媽眼圈泛紅,噗通一聲跪在了一丈外的方磚漫地,額頭深深觸地,“奴才的男人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娘娘還肯留下奴才伺候阿哥,奴才、奴才實在是——”
張媽媽哽咽不成聲,一張白胖的臉上滿是淚水滾滾。
姚佳欣暗暗歎了口氣,正色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犯下罪過的是張二壽,與你何幹?”——隻可惜這個時代可不講究什麼勞什子“一人做事一人當”,而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張媽媽跪在地上,淚水漣漣,“可若奴才當時沒有爭吵還手,也不至於險些傷到阿哥。說到底都是奴才惹來的禍患。”
姚佳欣淡淡道:“這怎麼能怪你?別人無端打罵與你,豈能不還手?”——這個時代對女人的要求也是夠變態的,什麼“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嗬嗬,畜生挨了打還要尥蹶子呢?女人難不成連畜生都不如了?
不過在張二壽那種人渣眼裏,隻怕婆娘還不如一頭牛呢。
姚佳欣以前,也十分不喜歡張媽媽這種過於伶俐勤快的乳母,但經此一事,倒是有些理解她了。
姚佳欣深吸一口氣,“本宮素來賞罰分明。你想要什麼,隻管開口。隻要是本宮給得起的,都不會吝嗇!”
聽了這番話,張媽媽又是驚愕又是歡喜,娘娘要賞她?
張媽媽愣了半晌,心下不禁有些猶豫,娘娘是真心要賞賜她?明明是她的男人險些傷了六阿哥啊!
但這樣千載難逢的恩遇,張媽媽終於還是不願放棄,她咬了咬牙,深深磕頭:“奴才想留在宮裏,伺候阿哥一輩子!”
果然……這樣的要求,在姚佳欣的意料之中。
她沉默了片刻,她既誇下海口,自然不好一口回絕張媽媽。
張媽媽見娘娘半晌不言,心下歎了口氣,終究還是不成嗎?罷了,此番能不被張二壽那狗東西牽累已經是萬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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