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蘭趕回喬院,剛到內院廂房外,就聽見了房內傳來細碎的動靜。
海蘭推門的手一頓,隔著門朝屋內喊了句:“姨娘,奴婢已經和夫人告了假,您安心休息吧。”
廂房之內,府醫正手忙腳亂的穿著衣裳,渾身通紅,忽然聽見海蘭說話,嚇得險些跌坐在地。
裴氏披著錦被坐在榻上,優雅的打了個哈切,垂首看著他:“你慌什麼,我都還沒說話,你倒是急的不行。”裴氏勾唇一笑,撫了撫鬢角的發,“你放心,這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府醫臉色漲紅,憤憤的看著裴氏:“你為何要算計我!那茶裏果然有東西!可是為何我……”
裴氏支起手撐在床頭,笑著說道:“我自然知曉府醫的能耐,我若光明正大的下藥,必會被府醫察覺。隻是府醫小瞧了我,那藥我是下在茶葉之中的,一兩次以後茶葉泡開,藥自然就生效了。”
“你……”府醫氣的牙根打顫,“你真卑鄙!你為何要拉我下水!我已經承諾會替你保守秘密!”
裴氏用錦被裹住身體,眼中盈滿了算計,“我沒想對府醫怎樣,隻是想要個子嗣傍身。我早已將時間算好,昨夜又服用了府醫送給我的藥丸,若是不出所料,現下我已有府醫的孩子。望府醫日後好生待我。”
府醫臉色由紅轉白,雖然此時的確是按照沈若華的推測進行的很順利,可是府醫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成了裴氏計算裏的一環,她居然想要靠自己生一個孩子糊弄沈正平!
“你為何要找我!你可知……可知這十分危險,我本就是沈府的大夫,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的!”沈正平現在可是尚書了,若是他有朝一日發現自己和裴氏的關係,豈不是要被裴氏牽連!
“府醫還是別糾結了,現下是已成定局。至於我為何找府醫,我找人借種始終不是簡單的事,若是找外人,誰知道會不會被訛上,可府醫是沈府的大夫,我肚子裏又是府醫的孩子。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自然就不怕府醫反水了……”
裴氏實則早有借一個孩子的想法,隻是遲遲未能選定人選,昨日海蘭的話給了她提醒,不管她找何人借種,到頭來府醫都會知道這件事,這兩人於她而言都是隱患。
可若是她找上了府醫,腹中懷的就是他的親兒子,到時候他會幫自己隱瞞所有的事,豈不是更安全!
府醫咬牙切齒,裴氏看他氣成這樣,擔心他狗急跳牆,便收斂了調笑輕歎了一聲,放軟了聲音:“現下已經是這樣了,府醫就別再拒絕我了。我隻是想在沈府有個依靠,隻要府醫不說,沒人會知道這孩子是你的。”
“若是日後運氣好,這孩子繼承了沈家的家產,我一定會要他善待府醫,日後你我……也可以在暗地裏,做一對鴛鴦,府醫以為如何?”裴氏屈身拉了拉府醫的衣裳。
府醫冷著臉將她甩開,徑直離開了廂房。
裴氏將錦被往上提了提,也並未驚慌,海蘭小跑進屋,有些擔憂的問:“姨娘,咱們這麼做,不會惹惱了府醫吧,奴婢方才看府醫離開時,臉色很不好,若是他找老爺!”
“除非他不想活了!”裴氏冷哼了一聲,“沈正平已經是尚書,哪裏容得下他一個小小大夫,屆時我大可以說是被他算計,就算地位受損好歹能保住一條命,他可就不一定了。他是個聰明人,不會說的。”
海蘭見裴氏如此篤定,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奴婢恭喜姨娘得償所願,如此,咱們也算有指望了!”
…
…
尚書府後宅
沈若華走在小徑上,緩緩往驚蟄樓行去,前頭埋頭走來個人,心不在焉險些撞上她。
習嬤嬤見他快近前還不放慢步子,忙擋到了沈若華跟前,大喝:“做什麼呢!沒看見小姐嗎!”
那人猛地一抬頭,臉上寫滿了慌張,“小人給大小姐請安!”
“府醫?”沈若華眯了眯眸,看他衣衫不整,心中懷疑:“你怎麼在這,還……這副模樣?”
“大小姐……小人、小人……遭人算計了。”府醫欲哭無淚,四下無人,他壓低了聲音同沈若華說道。
沈若華左右看了看,往前走去,“去驚蟄樓說。”
幾人回到驚蟄樓,府醫埋著頭跟沈若華進了內閣,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小姐,大小姐一定要救救小人啊!是小人無能,被裴氏算計,可是求大小姐,看在小人為大小姐賣命這一年,救救小人吧!”
沈若華擰眉看了一眼他道:“你先起來,先說說出了什麼事?”
府醫跪在地上不肯起,磕磕巴巴將昨夜和今早的事情告訴了沈若華。
習嬤嬤大駭,忍不住道:“裴氏怎敢做出這種事!這未免也太……”
“嬤嬤,你們倆先下去。”沈若華看向習嬤嬤和蒹葭,麵無表情的吩咐道。
習嬤嬤和蒹葭會意,垂首行禮後便離開了內閣。
沈若華示意府醫起來,語氣不變:“你先別慌,現如今這問題還不大。”
“小姐,裴氏身子的確強健,她若是真服用了小人給的藥丸,這一夜有子,是十有八九了!”
“那不是很好。還是說,你挺在乎這孩子的?”沈若華不冷不熱的問。
府醫哪裏敢,別說他根本不在乎,就算他在乎,在沈若華跟前也不敢說在乎。
府醫迅速搖頭否認:“大小姐,且不要說小人已有夫人孩子,就算小人現下孤身一人,也受不了如此被人算計。小人想到裴氏腹中有子,猶如生吞石子一樣難受。”
“這不就行了,隻要你不在乎就好,免得屆時這孩子沒了,你再來和我鬧。”沈若華隨手拿起桌上的甜桔,慢悠悠的撥開,“她也算有腦子,想的到找你借種。你不必害怕,你為我效命一年,我自會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