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靳南上前,扶著冰涼的棺木,看著裏麵那個不大不小的黑色骨灰盒。
幾秒後,他突然抬手脫了自己的上衣。
似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龍躍慌忙按住了他的手臂:“賀總,不能這樣,太不吉利了。”
“讓開。”
身體還虛弱的他不知從哪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一把將龍躍推搡開,彎腰隨手將自己的衣服蓋在了那黑沉沉的骨灰盒上。
生不能同衾死同穴。
楚楚,我不想把你帶到這紛擾的塵世裏來,就讓我這樣陪著你可好?
等我,等我做完了我該做的事情,我就來陪你。
滾燙的液體掉落在衣服上,他的手最後一次隔著衣服撫了撫那堅硬的盒子,最後收了回來。
“蓋棺。”
林楚就這樣安葬在了賀家墓園裏。不止如此,墓碑上,她的身份還是賀靳南的妻子。
為了這件事,賀家一度鬧得不可開交。賀家二老,勸說威脅都無效之後,甚至親自帶了人要去把林楚的墳起出來,遷走。
但是那一天,賀家股票大跌。損失無數。
賀靳南並沒有去墓園阻攔,隻一個電話告知他們這個消息。
這是他的手段。他告訴他們,如果敢動那個人,他會以毀了賀家為代價。
二老無奈,隻能铩羽而歸。這件事就這樣成了事實。
接下來的一年多,賀氏人人都道總裁變了,變的更嚴肅了,更拚命了。無人再能看到他的笑容,卻又人人都能感受到公司業績增長帶來的紅利。
一年多的時間裏,賀靳南幾乎無休無眠,不是在談判桌上,就是在飛機上,除了每周必去墓園呆上半天之外,他從未讓自己從工作中輕鬆下來。
隻一年半的時間,賀氏資產如滾雪球一樣翻了一番,他個人登頂財富榜首位,遙遙領先。與之相對的是,他的話越來越少,少到除了下達命令,有時候一連幾天也聽不到他說什麼題外話。
大多數時候,他都像一個用冰雕琢成的人,沒什麼表情,也沒什麼感情。
當然,再沉鬱的古井都有偶起波瀾的時候,他也不例外。
“總裁,顧小姐又來了。在樓下希望見您。”
聞言,正在簽署文件的賀靳南猛地抬頭,那陰鶩的眸光掃過來,秘書打了個冷顫慌忙道:
“對不起總裁,我知道您說過以後這種事不要彙報,您不見,但是今天……今天她說,她還有林小姐的東西給您。所以……”
維持了一年多的異樣氣氛,全公司上下都隱約知道了林楚這個人。
“楚楚?”賀靳南臉色突然緩和下來,眉心輕輕一蹙,猶豫了一下,終於開了口:“讓她上來。”
“靳南。”
幾分鍾後,顧若溪站到了賀靳南麵前。
賀靳南抬頭,觸及到眼前的人,眉心猛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