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仍舊盡職的駕駛著馬車,趕著夜路。
夏日夜色如水,皎潔朗然的月光,透過馬車的簾子,照射進來。
這個女人,既可憐又可恨,既可愛又讓人覺得無奈。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裴子言的心裏,湧起一股自己也說不上來的複雜情緒。
初見她時,以為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罷了。
暖兒會為了討好別人,諂媚的笑;也會在見到自己殺人見血的時候,嚇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這個女孩子,穿的破破爛爛,臉上卻總是一副傻乎乎,沒心沒肺的笑容,和別人有什麼兩樣呢。
裴子言自然那個時候,是看不上眼暖兒的。
他的世界裏,燕瘦環肥,鶯鶯燕燕,多了去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頭,本來就不他的視線和世界裏,即使出現了,也是意外,是偶然。
沒想到,這樣的偶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
裴子言也略略上了心。
他以為,這不過是暖兒耍的小心機。
不是嗎?為了勾引富家公子,多看他們一眼,甚至多眷顧她們一下,塗脂抹粉,環佩叮當。為了博人眼球,真可謂是渾身解數,全都使出。
無所不用其極,大概也是可以形容她們的吧。
這樣的女人,裴子言真的看多了。
他甚至就當場目擊過,兩個姿色平常的女人,濃妝豔抹,為了爭著跟他敬一杯酒,不惜大打出手,撕破麵皮,場麵狼狽不堪。
裴子言仍是鎮定自若,好像看戲一般,看著兩個女人,為了爭所謂的和自己靠的近,喝一杯酒的利益,就這樣不顧形象。
大打出手的時候,豔麗的臉上,那猙獰的表情,裴子言真的不會忘記。
美與醜的反差,如此強烈的對比。
刹那間,裴子言意興闌珊。
他默默的放下了酒杯,拂袖而去。
留下一地的酒菜狼藉,還有忙著的打架的,勸架的女人們,亂成一團,愕然不已。
裴子言很清楚,那些女人所謂的大打出手,未必是多麼喜歡他,多麼想要愛他。
不過是為了利益罷了。
多麼簡單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知道的,他裴子言有著萬貫家財,經常喜歡流連青樓酒館,風流倜儻的名號,更是傳遍了整個沐陽王城。
既然大家都知道,那些青樓女子們,為了掙得他這個恩客的錢財,同情,甚至寵幸,爭風吃醋,甚至大打出手,實在是在理所應當不過的。
哪怕耍盡心機,搶盡風頭,裴子言都是司空見慣了的。
所以,對於暖兒這樣一個毫不起眼,姿色一般,至少在裴子言看來是如此,這麼多次有意無意的出現在裴子言麵前,而且時機都是那麼恰好,不是自己被追殺,就是自己追殺別人。
裴子言自然是警覺的。
他以為是,暖兒是有意在走近自己,至於目的嘛,想來也是為了得到錢財之類的吧。
正因為如此,裴子言起初是多麼不屑的暖兒。
後來,後來,人生就是這麼奇妙。
本來毫不相幹的兩個人,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因為接踵而來的事情更多,發生的越來越猝不及防。
裴子言和暖兒人生的交集,就這樣越走越近。
裴子言才看到了,另一個不為人知的暖兒。
那是隱藏在樂觀外表下,一顆堅強的心,一個善良柔軟的心。
心動,也不過是一刹那的事情。
隻是之後的喜歡,卻大概是要用盡一生去踐行的吧。
人生中,最幸運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剛好對的時機,對的地點,遇上了一個對的人。
而那個對的人的標準就是,在你喜歡他的時候,他也那麼剛好的,喜歡著你。
有句話不勝唏噓:遇見你,竟然花光我一生運氣。
說來絕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