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八月,平王蕭以漸納妾,全城皆知。
十裏紅妝,鑼鼓喧囂,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尊貴男人,往日喜怒不形於色,此刻卻唇角輕揚。
因著這架勢,朝著平王府進發的這一路,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圍觀者。人群裏有羨慕、有感慨、還有更多的八卦爆料。
聽說這平王的正王妃才剛剛娶了一個月,彼時不過四人小轎,稀疏不已的幾個迎親之人,就將平王妃從舉足輕重的將軍府娶走了。
和眼下情景相比,大相徑庭,諷刺的很。
當日娶王妃,寒酸簡陋如同死了娘,如今娶小妾,卻是十裏紅妝神采飛揚。
眾人心中八卦:也不怪平王妃前日上吊,之前仗著父兄威名好不容易求了聖旨嫁給平王,瞧瞧,不過如此,平王今日就把安家的臉打的是啪啪響,活著真能咽下這口氣?
百姓一路尾隨議論,直到隊伍停在巍峨的平王府門口,因為周遭侍衛林立,也隻能伸著脖子,眼巴巴看著平王瀟灑下馬,到轎邊牽起新娘玉手向著府裏走去。
曲徑通幽的平王府早被布置的喜氣洋洋,穿過長廊,最前方的內堂裏高朋滿座,門口地上偌大一個銅盆,火苗向上竄的正旺。
司儀抬眼見到正主,喜的就是一聲大吼:“平王到!”喜樂刹那嗚裏哇啦吹起,周遭賓客起身,抱拳就是一陣恭喜,順帶將名貴禮物隨口說一聲,有膽大的人多看幾眼新娘,頓時被驚了魂。
盈盈一握楊柳腰,我見猶憐含羞草,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和平王雋逸冷傲的麵孔一起,當真是天造地設,如畫風景。
“王爺,吉時到,請帶著新人先……”
跨火盆三個字生生卡在嗓子眼裏,司儀和喜樂幾乎是同時戛然而止。
空氣頓時凝重怪異起來,大堂眾人順著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去,就見不遠處,嫋嫋婷婷兩個女子優雅走來。
有知道底細的忽然叫,這不是平王妃,安大將軍的女兒安承君嗎?
這就來砸場子了?
眾人的反應都不及平王蕭以漸來的強烈,他原本輕揚的唇角陡然下垂,深邃眸子立刻寒冰覆蓋,睥睨的看著那漸漸接近的人,如同看地上的螻蟻。
“你來做什麼!”冷梆梆的聲音如同冰塊,狠狠砸向剛剛站定的一主一仆。
周遭客人繼續圍觀,不由皆是震動。
原來這正王妃也是個美人,一襲素色襦裙,不施粉黛,烏發隨意攔在腦後膚如凝脂麵如滿月,負手昂昂而立,星眸含著薄笑,周身莫名尊貴威嚴。
她慵懶一笑,道:“自然是觀禮!難道,是搶親?”
全場嘩然,下意識看平王身邊那如雨後嬌弱玫瑰的新娘子,再瞅一眼這如冰山懸崖上的雪蓮,不由麵麵相窺,王妃被刺激傻了?居然如此風淡雲輕?
就連一直羞澀低頭的新娘都好奇的抬了眼,主動福了福,溫柔道:“妹妹薑婉拜見姐姐。”
不等安承君回話,蕭以漸冷冷一句,“出去!”
“吆,王爺,別急啊。”安承君毫不在意落在她身上的各種揣測目光,抿嘴淺笑,“我可是好心送禮給王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