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前洗過了。”她剛說完就覺得哪兒不對,埋著頭喝水不說話了。
“那咱們不鬧了,你先收拾收拾躺下吧,我先去衝個澡。”他放下水杯,抓著她的胳膊拉她走到臥室,說:“這張床空著接灰接了好幾天了,咱們把床單換下,麻煩你了?”
“好。”鷗鷺剛說完就愣了一下。
鬱孤看見她的反應,低頭蹭了蹭她的臉,放軟了聲音說:“嘿嘿,被你發現了,你沒過來的這些天,我都在偷蓋你的被子!”
這個,也,太,曖昧,了,吧。她心下略微一慌,沒說話。
“你這個比較舒服嘛!”鬱孤拍了拍她的後背,自己去打開櫃子找衣服和床品。
鷗鷺跪在床沿上,先拽過皺著扔在一邊的鬱孤那床被子捏了捏,找到釘標簽的地方,拉開被罩的拉鏈拖出來看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臉跟他講起了道理:“當然!且不說材質,你這麼高的個子買床1米5長的被子,當然蓋到腳就要露著肩膀,蓋著肩膀就伸不開腿!怪不得連我都有點嫌腳底漏風!”
“當時在超市隨便抓了一床就走人了,誰顧得看數字啊!”鬱孤委屈地嘟囔了一句,把水墨玉蘭花抽了出來。
“以後咱倆就換過來蓋好了。放心,我不嫌棄你!”鷗鷺邊說邊往下扯著床單被套。
“再買個就是了!白鳥鳥辛苦,我先洗澡去了!”
“去吧!”她跪在床沿上換完床單,去自己那個收納箱裏拿出了睡衣。換衣服的時候,她忍不住又從鏡子裏看了下自己——雖然穿了一套空前少女空前貴的內衣,但是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了不得嘛!她興味索然地胡亂套上之前穿開的那件橘粉色睡裙,回廚房去收拾了一番。喝完了自己剛才剩的那半杯溫水,確認嘴唇已經泡軟了,她又猶豫了:已經決定了來交卷,不會真到了睡覺點又慫了吧。
她從包裏掏出潤唇膏塗在嘴唇上,蜷在沙發上等著鬱孤出來。心情忐忑地聽著他洗澡的聲音,她又開始膽怯了。越是回想看過的文藝作品裏麵女角色勾引男角色的情節,她越是畏縮不前——她哪裏是這塊料?她抱著膝蓋看著掛鍾,心想要不就這麼辦吧,要是他有想法,她今天就任他擺布,乖乖配合。要是他沒想法的話,今天就先算了?
卷答完了還交不出去,真是厲害。
這身無事生非的內衣回去就點了!不壯膽隻添亂!
水聲停了,吹風機聲也停了。為了隱藏自己心裏的鬼,鷗鷺整個在沙發上團成了一個球。鬱孤推門出來看見她,笑著過來伸手拉她:“走,小蜜桃。”
她繼續提醒著自己見機行事、順應形勢,不聲不響地被他牽著進了臥室。正七上八下的時候,鬱孤突然停下了腳步,從脖子上拽下一條濕毛巾,說:“寶貝,你先躺下吧,我先把這扔回去。”
鬱孤出了房間,她如釋重負地爬進被窩裏躺著,拽起被角蓋著臉。之前鬱孤在被窩裏笑她臉上寫滿了“我了個去”,剛才估計是寫了一腦門的“各路神仙保佑”吧。不對,這時候可千萬不能麻煩神仙!要是各路神仙知道她跟媽媽撒了謊跑出來幹這麼邪惡的事情還幹得這麼不漂亮,肯定要一個炸雷劈下來的!想起媽媽和從小接受的克己複禮派教育,她心裏更慌亂了,聽見鬱孤腳步朝臥室這邊過來,幹脆翻過身背對著他躺著。
對她那激烈的思想鬥爭毫不知情的鬱孤倒是早已經習慣了她畏首畏尾、縮手縮腳的樣子,像往常一樣關了大燈上床,挨過來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