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平兒換下了特特準備昨日穿的衣裳,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跟往常一樣過來伺候王熙鳳起床洗漱。
賈璉還躺在床上,起來後就著平兒的手吃了盞茶,也沒多說什麼就出去了。
平兒強忍著眼淚伺候王熙鳳,王熙鳳看了她一眼,道:“如今可知道做你璉二爺的人也不是多好的了?”
平兒不敢說什麼,王熙鳳道:“他就是這一貫的性子,什麼都是外頭的好,但凡是上了手的就不珍惜了。”
“我從前一直不想讓你過了明路,說一半,有我自己的心思,另一半,也是為著你。他那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如今在你身上不用偷了,你且瞧著吧。”
平兒撲通一聲跪下來:“奶奶待我如何我心中都知道,既是這樣,奶奶為何又要扶我做通房?”
王熙鳳想起昨日賈璉的虛情假意,不免有些反胃,道:“我做甚麼,都是問心無愧,但是卻奈何不住你們在下頭暗地裏通氣。”
賈璉不著急要孩子,隻盼著王熙鳳沒孩子就可以納妾。
王熙鳳現在心雖然涼了,但是腦子決不糊塗,此時不提平兒上來,難道還讓外頭那些不知道什麼出處的爛貨髒貨進來嗎?
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夠跟平兒說的,王熙鳳隻糊弄幾句過去,倒是叫平兒心中對賈璉失望多了幾分,隻越發聽王熙鳳的話。
再說林黛玉這邊這幾日見紫鵑能夠下床了,便又尋了由頭帶她去北靜王府上看看。
鄭太醫道:“紫鵑這丫頭年輕,身子健實,這些日子想來也沒少花功夫調養著,發熱好了,不過是外傷,再吃兩副藥就好了。藥膏子就敷好,這樣以後不留疤。”
紫鵑跟黛玉俱是謝過鄭太醫。
鄭太醫又給單獨給黛玉把脈,林黛玉問:“北靜王今日不在府裏嗎?”
鄭太醫搖頭:“如今到年關了,開年便又是萬壽節,宮裏頭那位自然是坐不住了,又年老一歲,催著王爺給他尋藥呢。”
林黛玉心想,這尋的恐怕不是長生藥,而是催命藥吧。
自古是藥三分毒,說白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吃多了,會給肝髒跟腎髒帶來負擔,皇帝這個吃法,真的能好?
又想起來賈家在宮裏頭那位元春娘娘,想來應該再過不久就要傳出歸家省親的消息了吧。
林黛玉心中想著,原著中賈元春從出宮到離家,不過才三個時辰,換算過來,連路上的時間一共六個小時,真正在大觀園中的時間,有沒有三個小時?
可是單單為了賈元春歸家省親一事,賈家就耗費了百萬兩銀子造了這麼大個大觀園,要說奢侈浪費,光是賈母王熙鳳她們的吃穿住行算什麼,元春省親才是最大的奢侈!
嗯?省親?林黛玉忽的想起一事,突然就站了起來。
氣得鄭太醫罵她:“好好把著脈呢,動什麼?”
林黛玉笑道:“對不住對不住,我剛才想到別的事情了,鄭太醫你且把著吧。”
鄭太醫看過之後道:“你這幾日不曾哭過,看身子倒是還好,隻往後控製住莫要哭,總歸還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