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北靜太妃聽到動靜,皺了皺眉:“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這般粗俗跋扈?跟個女知客也能吵起來?”
北靜太妃向來是禮佛求道慣了的,對廟裏觀裏的僧人一向都十分尊重,故而見不得人對寺廟裏的哪怕是知客身份的僧道大呼小叫。
北靜王神色淡淡:“若是真僧道,自然是超然紅塵世外。為何不問那女知客緣何如此跋扈?”
北靜太妃斜覷北靜王一眼:“你往常不是個愛管閑事的,為何今日這般幫人說話?”
北靜王不言不語,隻低頭食用齋飯,北靜太妃看了一陣,知曉說什麼都無用,便也隻好低頭吃飯。
林黛玉這邊,那名女知客果然去尋了觀主,隻平日那女知客就多有劣行,觀主沒有怪罪林黛玉,反倒是訓了那女知客一通。
許夫人這邊收到消息,對林黛玉道歉:“林丫頭,是師母的不是,竟然讓你在這裏受這等閑氣。”
想林家在姑蘇一帶的勢力,連自己相公也不過隻是人家的老師而已,日常來往的人非富即貴,林黛玉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林黛玉卻很淡定:“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些閑氣從前職場上也沒少受,很簡單,別人說別人的,她做她的就是。
當懟即懟,但是不能夠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的人身上。
施針過後身體虛弱,用過齋飯,許夫人早早地把林黛玉送回了賈家。
賈府諸人隻道林黛玉在清虛觀中悼念亡母,大哭一場所以身子虛弱,各自前來探望不一而足。
林黛玉少不得一麵應付,一麵偷偷繼續在借著去觀裏的時機,去北靜王府上看病。
有了景木,林黛玉出入清虛觀便輕鬆很多,數月過後,跟鄭太醫等人也熟悉起來,倒是不用吃賈府所配的丸藥。
隻這一日,許夫人前來接林黛玉去觀裏的時候,臉上神色並不輕鬆,林黛玉瞧見了,便問道:“師母為何事心煩?”
許夫人做出這等神色來,便是想要聽林黛玉問,忙將話說了。
原來,賈雨村在這時便已經收到了告薛蟠強搶香蓮又打死人的狀子,得了高人指點知曉這薛家不好惹,但是到底有多不好惹,卻是要問問這與薛家連著關係的林黛玉了。
林黛玉心道,這恐怕不是為了跟她打聽薛家如何不好惹吧,畢竟薛家要說勢,隻剩下薛姨媽跟王夫人的哥哥,王子騰,惹不惹得著的,也就是王家的關係罷了。
說給林黛玉聽,不過是因為恰巧這王子騰外放出去,薛姨媽要住到賈府來。賈雨村要賣這個好給薛家。
林黛玉聽過,心中略略有數,便說:“那薛蟠一家不日便要上京城來,若是需要,我引師傅與薛蟠見一二麵?”
許夫人見林黛玉果然明白,心中大大鬆了一口氣,知賈雨村所說無誤,這林黛玉果然是個七竅玲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