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你是什麼妖怪？”
親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從最初的震驚到現在，似乎因為最後的盡頭，所以有些釋然。
雲瑤沒有隱瞞他的意思，緩緩說道：“我是一隻白狐。”
裴鳴吉了然，隨後笑了笑，“真好。”
“你等等，溧陽和太後他們快到了。”他生平最在乎的也就是這些人了，若是不能見一麵再走的話，人生也太遺憾了。
裴鳴吉似乎想起來什麼，呼吸忽然變得急促，他迫切的問雲瑤：“天啟，天啟是我的孩子麼？”
雲瑤欣然的點了點頭，“他是你的兒子。”
她並沒有多說別的，一來是因為他沒問；二來則是因為，說這些不能安撫他。
帶到相處這麼就，雲瑤還是很喜歡性情大變之後的裴鳴吉的。
裴鳴吉笑了笑，眼神透露著滿意，他忽然笑了笑，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下來了。
雲瑤不知道自己應該安危眼前這個，年紀還那麼小，卻要麵臨死亡的人。
裴鳴吉問她：“瑤兒，我是不是快死了？”
雲瑤不說話。
“以前啊，總想著爭取這個，爭取那個的，現在卻覺得，什麼都是過眼雲煙，”頓了頓，裴鳴吉繼續說道：“瑤兒，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麼？”
雲瑤沉默片刻，隨後點了點頭。
她原以為裴鳴吉若是死了，她絕對不會傷心的，可她現在卻覺得很難過。
大約從來都沒有這麼傷心的時候。
這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她再也無力阻止。
見她同意，裴鳴吉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天啟還是太年幼了，”他說了半句話便重重的呼吸一口空氣，隨即又繼續說道：“自古以來，幼主登基，想要穩固朝堂必然難事，我不想你，過得跟母後一樣的艱難。”
雲瑤是真的很意外，大約是沒有想到，到死裴鳴吉還在為了她著想。
不等雲瑤回複什麼，裴鳴吉繼續說道：“等我死後，請風弟登基，方能天下太平。”
裴鳴吉果然到死，便想的通透了。
雲瑤突然發現，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好人壞人，即便裴鳴吉以前的歲月裏暴虐無德，可對於他在乎的那些人來說，他就是很好的人。
雲瑤看著他，想要給他傳送一些功力，如此才能讓他支持下去，正巧溧陽得知消息之後匆匆趕來。
一看到裴鳴吉，心便沉了半截。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裴鳴吉身邊的。
“阿姐……”
溧陽哽咽著回應了一聲，“吉弟，你這是怎麼了？”
雲瑤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在溧陽麵前會不會有暴露的風險了。
溧陽驚訝的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沒有說什麼，所有的注意力還是在裴鳴吉身上。
裴鳴吉緩緩說道：“阿姐，是弟弟不好，讓你們夫妻分離。”
“不，不是的，這不賴你！”
“阿姐，等我死了，召燕安回來，幫助風弟，穩固朝堂。”
“你說風弟？”
“阿姐，你是知道的，隻有鳴風繼位，冀國才不會陷入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