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中二月,申時的冀國天空略顯陰沉。
皇城某處的繁華街道,人來人往,小販叫賣,一派熱鬧景象。
膀大腰圓的漢子穿梭人群,闊步而來,他肩上扛著根棍子,身後倒掛著一隻棕色小狐狸。
漢子走過的身後,地麵多出一串殷紅血跡,倒掛的小狐,嘴裏往外滴血,身上絨毛也被血浸透,細腰處像被利器夾斷似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嗚…嗚…”小狐狸並未死透,嘴裏發出虛弱的叫聲,路人看見這血哧呼啦畫麵,紛紛給漢子讓路。
“狐狸,狐狸了!上好的皮毛,便宜賣了!”
漢子在一空當處停腳,轉身叫賣,有人上前查看狐狸成色,便埋怨著說:“呀!這皮毛被你毀了,剝了皮也是殘缺。”
“要是不要?便宜給你。”漢子上趕著問。
那人搖了搖頭轉身離去,惹得扛狐的漢子罵罵咧咧。
一連幾個人上來看這狐狸成色,又都紛紛離去,氣的漢子不輕,絡腮胡子都跟著翹了起來。
漢子腳底下血越積越多,小狐狸逐漸沒了聲息。
大約半個時辰後,旋風突起,恰好一輛華貴車輦打此路過,車簾被風刮起,坐於車中的年輕男子,眼角餘光掃到了那隻受傷的狐。
“停車。”
清涼寡淡的男音響起,跟在一旁的隨從趕緊衝車夫打手勢,車夫一勒馬韁繩,馬兒噅叫一聲,車停。
“請問王爺何故停車?”隨從阿成彎著腰掀開車簾兒,十分規矩的問。
年輕男子俊臉蒼白,帶著幾分病容,皺眉看著街邊漢子挑著的受傷狐狸,輕輕一指,淡聲道:“那隻狐狸,買了吧。”
阿成扭頭一看,眉頭突地皺起,不過主子的吩咐他隻有聽從的份兒,趕緊應了聲是,走到街邊甩給那漢子一定銀子,買下了受傷狐狸。
漢子拿牙咬咬銀錠子,高興的癲狂難耐,生怕買主反悔,一溜煙的走了。
車上被稱為王爺的男子,還一反常態的讓阿成給狐狸解綁,愣是不嫌棄狐狸身上血跡髒兮,把狐狸放到車內,回府。
……
雲瑤在疼痛中蘇醒,不想自己竟卷臥在一張床上,而且還現了狐狸原形。
她隻記得和她一起修行的姐姐雲霄遭天劫身亡,她難受之餘就化成人形去人間討酒喝。不想在森林中遊蕩,卻誤入獵人陷阱,腰間被獸枷傷的厲害,疼得她昏死過去。
稍稍動動身子,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此時她才知腰間傷勢被人處理過,一層一層的布包裹著她受傷的腰。
“你醒了!”
雲瑤正疼痛難忍,耳畔竟傳來一道清涼男音,她忍痛抬起狐眸,才看見房間桌旁坐著位身穿青衫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手中端著茶盞,隻是用眼角餘光掃了她一眼,她狐疑的眼神打量男子,卻見這男子突然放下茶盞,劇烈的咳嗽起來。
男子咳嗽的撕心裂肺,鬧心的她腰間傷口都跟著疼的厲害了,她低低的嗚咽了一聲,幹脆把頭埋進身體裏麵,不在動彈。
“本王知你非普通的狐,待傷愈後再與本王說話。”
年輕男子咳嗽完了,突然說出這句話來,原本快睡著的雲瑤被他的話嚇到,轉而聽到一聲門響,男子離開房間。
幾日後,雲瑤再次蘇醒,腰間的傷基本愈合,跳下床後伸了個懶腰,剛想出去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門就被人推開,那日守在房間的青衫男子,一步踏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