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
天幕下,暴雨滂沱。
夏星瀾孑然一身地爬在泥水地裏,雨無情地砸在她脊背上,痛得她直不起腰來。
“戰,你出來,你大哥不是我殺的,你聽我解釋。”她手腳並用朝巍峨氣勢的戰家豪宅爬去。
吭,吭!
寂冷並著尖銳的高跟鞋聲劃破黑夜的廝殺。
鄢紫在一位傭人打著巨大傘幕下,來到夏星瀾前。
鞋尖對上她的額頭,鋒利,卻殺機畢露。
“沒用的,”鄢紫冷漠的臉析出得意的鋒芒,“戰怎麼會不知道人不是你殺的呢?”
“你,什麼意思?”夏星瀾尖叫。
雨水衝刷著她的臉孔,打得她視線模糊。
鄢紫微微蹲身,手指指甲狠狠戳入夏星瀾的眼窩,說道:“字麵上的意思,戰禦霆原本就該死,隻不過借用你的手而已。你們原本就是一對垃圾,不是嗎?”
不,不是這樣的——
“你騙我,戰是愛我的,他說過,他愛我啊!”夏星瀾情緒遊走在崩潰邊緣,生冷的唇抿得緊緊的。
“哈哈哈!”
鄢紫像聽到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一樣。
她一腳踩在夏星瀾被打廢的腰上,鞋跟狠狠戳入她的腰眼。
“惡心死你這種癩蛤蟆,你也不拿鏡子照照,憑著你臉頰上這遮蓋半張臉蛋的黑色胎記,誰會愛你?戰為了讓你取得戰禦霆的信任,才騙你這個傻子,讓你靠近那個有狂躁症的男人……”鄢紫冷颼颼的聲音無情地撕開了一個完美的謊言。
夏星瀾如墮冰窟。
“來人啊,處理掉吧,一根骨頭也不許剩下。”鄢紫下達命令。
戰家的大門霍然中開。
輝煌的門庭下,一道冷得令人發指的身影瞧著泥土裏的夏星瀾,就像看一個傻子一樣,嘴角掛著深深的嘲諷。
風雨中,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透著蝕骨的涼薄。
“我大哥是被你親手殺的,死在你為他煲的那一盅湯上。沒意思,傻瓜竟然這麼好騙,也不枉費我的表演,作為這輪遊戲裏最大的功臣,那我就送你一程吧。”
銀光閃亮的匕首飛來,劃過一道脆弱的生命。
雨水衝走黑夜的寂寥,也埋沒了泥土地裏的血跡。
啊——
夏星瀾尖叫出聲,她要殺了這一對狼心狗肺的賤男女。
唔~~
好熱,好熱啊。
夏星瀾腦袋痛得出奇,淪喪的意識漸漸收攏,彙聚在身體之上。
不是,她,她不是被……殺了。
身體卻像泡在溫泉裏一般,奇熱無比,而一具厚實如城牆般的身軀緊緊貼著她,令她無法動彈。
薄翼微顫,黑眸咻地睜開。
一張古銅色的俊臉在眼前放大,深不見底的瞳孔充滿血絲,一隻大掌一手卡住她細弱的頸脖。
呼吸艱澀。
啪!
強勁有力的掌心拍打在她雪白的大腿上。
痛,痛入心扉。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臉孔,熟悉的人。
他,他怎麼還活著?
夏星瀾一雙盈滿水霧的黑眸視線迷離。
“女人,你怎麼敢,怎麼敢用這種同情的視線瞅著老子?”戰禦霆加大手中的力道。
生死懸於一線。
戰禦霆有狂躁症。
幼年時,戰父戰母疏於管教,讓兒子遭受了一場巨大的變故,從那以後,他變得喜怒無常,易躁易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