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瞄了一眼,那文件上正是我的保釋書。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來的。
跟他出了監獄,我這才開口問道:“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蓁蓁。”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帶著幾分掙紮和痛苦,“你沒有死,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幹什麼?不是你陷害我,我至於落得現在這個地步嗎?”
以前渾渾噩噩,直到現在,腦子總算清醒的反應過來,馮監察長的死,才拉開了這二十年驚天大案的序幕。
如果沒有馮監察長的死……
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而我,也把那份空頭文件給曝光了。
我看了一眼他剛才放在車前的保釋書,問道:“你是怎麼出來的?”
“這不重要。”他說完,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半晌後,才繼續道:“我雖然給你爭取了緩刑,但接下來的一年半,你還是要在醫院和看守所度過。”
“一年半?”我敏銳的抓住了這個時間點。
“是。”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小腹上,帶著幾分我看不懂的思緒,道:“蓁蓁,你懷孕了。”
我懷孕了?
我不可思議的摸著自己的小腹,“怎麼可能?”
我沒有和嚴秋荔發生過關係,隻有和他……寥寥數次,居然就中獎了?
可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他的母親,是個即將被行刑的殺人犯,他的父親,曾親手陷害他的母親入獄。
有這樣的一對父母,我想,他可能並不願意出生。
似乎看出我對這個孩子的抗拒,周宗平開口道:“我知道,你或許不喜歡這個孩子,但現在這個孩子是唯一能夠解救你的辦法了。蓁蓁,你必須生下他。”
“生下他,然後呢?一年半後,我照樣被執行死刑,他是一個殺人犯的孩子,他生下來就要沒有媽媽,你不覺得這樣很殘忍嗎?”
“嘎吱”一聲。
他停下車子,目光沉沉的注視著我,“我考慮不了那麼多,以後的事,以後走一步算一步,但現在,蓁蓁,我不希望你死。”
我靠在車子座椅上,疲憊而無力的道:“我要見岑久。”
沉默。
過了幾秒,他才道:“好。”
我見到岑久,是在醫院裏,大概是怕我逃跑或者自殺,他們給我手腳都上了束縛帶,還屈辱的給我用了導尿管。
才用上來的時候,我簡直生不如死,真恨不得周宗平沒有去救我,就讓我在監獄裏安樂死算了。
但現在……
我情緒已經平靜下來,見到岑久,還能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他臉上神色微微動容,動了動嘴唇,道:“小怡……”
“叫我蓁蓁吧。”
“蓁蓁。”他立刻改口。
“我懷孕了。”我抬眸看著他,道:“這個孩子來的真是時候,至少,給我爭取了一年半的時間。他來的也真的不是時候,因為他的父母,根本不愛他。”
被束縛帶捆綁著,我艱難的掙紮了一下,從繩子的縫隙中伸出手去,抬手握住他的手。
“岑執行長,看在我也算為你立過功的份上……再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