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有什麼不好的?”年十三從小就羨慕有才華的人,“你能用不同的色彩把這個世界展現出來,這是你的能耐。”
“比起來,你才是真的有能耐呢!”何娜誇讚說,“你能背下來那麼多的法律條文,經常把別人說的啞口無言……”
“你用詞兒真是文雅。”年十三笑笑,“要是換成王嘉木說,他會形容我最擅長強詞奪理了。”
“能強詞奪理的前提,就是你真的站在有理的那一方。”何娜不覺得有什麼不好,“這樣想想,不是很妙嗎?”
妙,確實妙,簡直是妙不可言!
要不是何娜這麼說,年十三自己也想不到這一點。他在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強勢的,不通人情的,甚至是有點得理不繞人的。
身上被其他人貼滿了這樣的標簽,時間久了,年十三也認為自己是這樣的人。
如果不是何娜指出來這一點,他完全沒有想到。
“法庭是什麼樣兒的啊?”何娜好奇的問,“跟電視裏一樣的嗎?我小時候看了好多港片,裏麵就有庭審的現場,律師會帶著那種像牛頓一樣的假發帽子,穿著大袍子,說起話來威風凜凜……你庭審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威風凜凜嗎?這個詞兒聽起來非常的炫酷啊!
“法律很威嚴,庭審很嚴肅。”對於法律,年十三從來不開玩笑,“我們的庭審和西方製度的庭審有些區別……有一點你說的沒錯,確實是很威風的。”
“哇!”何娜說,“被你這樣形容完,我都想親眼去看看了!”
“看看就不必了吧?”年十三一本正經的回答,“參加庭審,就說明有官司要打。不管你是原告還是被告,都不是太讓人高興的事兒。”
何娜明白年十三的話,但還是忍不住好奇。
見年十三回答的一絲不苟,何娜也就不再跟他開玩笑了。
在床上翻了翻身,何娜準備去睡。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時,年十三問她:“要聽點音樂嗎?”
“啊?”何娜說,“聽音樂?現在嗎?”
“會不會打擾你休息?”
“不會。”何娜倒是對睡眠環境不太挑剔,“你現在有什麼特別想聽的歌曲嗎?”
年十三拿出手機,黑暗中他的臉被照亮。
“我想給你聽聽,這是我最喜歡的歌曲。”年十三翻找著,“每次進入法庭前,我都會找個沒人的角落聽一聽這首歌。很神奇的是,這首歌的旋律和歌詞總是能讓我感受到一種特別的力量……讓我在法庭上戰無不勝。”
“哇!”何娜沒想到,年十三還有這樣溫情特別的一麵,“我都等不及了......歌名叫什麼?”
“碧昂斯的Iwashere。”年十三找到音樂,按下播放鍵,“你聽聽看。”
輕柔的曲調,配合碧昂斯獨特的嗓音。有魔力的音樂瞬間充滿房間,緩解了何娜緊繃的神經。
“Knowtherewassomethingthat,andsomethingthatleftbehind……
WhenIleavethisworld,I'llleavenoregrets……
Leavesomethingtoremember,sotheywon'tforget……
Iwashere...…
Ilived,Iloved……”
“這個歌詞寫的真好啊!”何娜輕聲念說,“Ilived,Iloved……我活過,我愛過。”
比起這句,年十三更喜歡另一句:“Iwashere……每次聽到這句,我都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這句啊?”何娜感受不到年十三的心情,“這句好像……”沒什麼特別啊?
年十三的體會和何娜不同:“難道你不會覺得,唱著這句就像是有人在陪著我們嗎?”
“會。”何娜說,“但……我更想人生沒有遺憾。”
年十三年紀比何娜大,見識也比何娜多。所以他深切的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不管人生怎麼過都會有遺憾的。
與其傷感遺憾不遺憾的問題,倒不如有人陪著自己來的實在。
音樂一直單曲循環,他們兩個沒再說話。反複聽著這首歌曲到天亮,黑暗慢慢被驅趕,晨光一點點從窗戶裏照射進來。
讓王嘉木一直印象深刻的畫麵,是飽滿的雨珠從窗戶上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