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倪峰,如今的倪氏逐漸走了下坡路,倪佳人不由得想到傅司臣的浮石集團,傳說中勢力範圍最廣的商業帝國。
若在以前,倪氏還有相提並論的資格,如今卻隻能望其項背了。
聯想到今天早上傅司臣狠佞的眼神,倪佳人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就因為在他心裏,她傷害了那個人,就被他用婚姻囚禁了這麼多年……
突然有一種恐懼漫上心頭。
越發沒胃口,倪佳人隨意扒了兩口飯,帶上保溫盒就奔向醫院。
推開門時,醫生給倪峰做基本的檢查。
醫師抬頭一看,倪佳人清麗的臉上寫滿了焦急,他緊皺的眉頭間,溝壑更深。
“倪小姐,蘇院長說你來了去找他一趟”
倪佳人心中的恐懼越來越重,她慌亂回頭,來不及放下保溫盒就往院長辦公室走去,一路不停,幾乎小跑。
“澤修哥。”
倪佳人推門而入,內心的焦灼已經讓她無心周圍的一切。
穿著白大褂的蘇澤修站直身子,“佳人。”
“我叔叔怎麼樣了?”
沒有正麵回答,瞥見她手裏的保溫盒,蘇澤修隻說道,“檢查完就能吃早飯了。”
“嗯,澤修哥,你吃了沒,要不要一起吃點兒?”
“吃過了。”
他神情一直淡淡的,隻在她到來的時候有過些許波動,語氣也一直平淡得無法蕩起波紋來。
倪佳人斂眸,將保溫盒放在茶幾上。
“澤修哥,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我叔叔,他情況好像不太好……”
從蘇澤修的方向看去,燈光正打在她的側臉,恰好瞥見她眼窩處深邃的黑眼圈,像是化了誇張的煙熏妝,臉色慘白。
蘇澤修放下文件,先往外走去。倪峰的病房離他的辦公室很近,是他特意安排的。忍了又忍,蘇澤修還是問出來。
“你臉色怎麼不太好,發生什麼事了?”
蘇澤修是家中獨子,和倪佳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說不上有多親密,卻也早已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對待。
所以,他才會放下手裏的工作,來關注倪峰的病情。
“沒,沒有啊。”倪佳人推開病房的身子微微一頓,再仰頭,所有的落寞掩於眸色之中,“可能是昨晚處理公司的事情,晚了些吧。”
不善解釋,也不善於撒謊,她的目光在閃躲,腳步慌亂地往裏走。
還不待蘇澤修質疑,還躺在病床上檢查的倪峰早已聞聲而起,“佳人,我不是說過嗎?身體比公司重要,我說你這孩子,怎麼老不聽我的話!”
“倪先生,你別亂動!”檢測醫生急切地按下他的身子。
針頭還插在血管裏,他一使力,血液立刻倒流到了透明的輸液管裏。
倪佳人慌亂間解釋,“叔叔,我……我沒有工作很久,真的!”
倪峰顯然不信。
急不擇言,倪佳人說,“隻是,昨晚小四出差回來了,所以……”
小四,是傅司臣的小名。
因為四和司讀音相似,叫順了口。
敢這麼叫他的,無非是他的家人,還有三兩好友。而她,在五年前失去了使用這個稱呼的權利。
倪佳人沒有說完,可後文早已不言而喻。
她臉上適時飄起的兩朵紅雲,倒是把倪峰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