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純黑色的西裝,從夜色中而來,或許是因為外麵溫度太低的緣故,他的眉眼之間都透著一絲冷氣。
靳遇珩和藍心對視了一眼之後,便徑直看向她身後的方向,果然看到了靠坐在那裏的一個熟悉的身影,靳遇珩的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便朝著那邊沙發走了過去。
藍心跟在他身後轉了身,回味著他剛才看到白念蘇的那一瞬間安定的眼神,和他現在正彎下腰去把白念蘇抱起來的動作,藍心的心裏驟然一股明顯的抽痛感,她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不是說要出去出差幾天嗎?這麼累的情況下,他竟然還能中途囑咐她好好照顧人,一到沂市便直接到她這裏來接人,真可謂是用情至深。
“你不用現在就接她走,她睡著了一直沒醒過,你這樣反而會讓她不舒服。”藍心在後麵開口。
靳遇珩卻直接彎腰徑直抱起了沙發上的人,傾下身體的時候,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這麼重的酒味,她到底是喝了多少?想起自己在電話裏專門叮囑她的那句“不要喝太多酒”,靳遇珩的臉色微微沉了沉。
這時候,他已經抱著白念蘇麵向著門口,藍心看見靳遇珩的臉色,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惹他不高興了,心裏一痛,便沒有再說話,不動聲色地退到了一邊。
歸根結底,她還是有些畏懼他的。
隻是越是如此,藍心心裏對白念蘇的那股嫉恨感就越來越嚴重。憑什麼?到底是憑什麼?不管是從長相身材還是個人能力方麵來說,藍心就自認為自己並不比白念蘇差。
可是幾年前她就輸給了她,幾年後的今天她還是輸給了她。
靳遇珩的身材高大而頎長,白念蘇纖瘦的身體就那樣被他抱在懷裏,微微蜷縮著的動作,像是一個熟睡的小嬰兒一般。
男人的臉上仍然是沒什麼表情,從藍心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的眼神隻和她有一個短暫的交彙,靳遇珩淡淡說了一句:“謝謝,走了。”
簡短的四個字,像一把錘子一般狠狠地敲打在藍心的心上,然後便眼睜睜地看著靳遇珩抱著懷中那個被他視若珍寶的人走出了門。
他就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意和她說嗎?
藍心整個人像是一時失去了行動能力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以前的那個男人,是從來不會在任何場合下對任何一個異性做出那樣親密的嗬護動作的,別說嗬護動作了,哪怕是一句親昵的問詢都不會有,即便是已經在她身邊待了十一年的她。
可是,這個叫做白念蘇的女人成功地打破了男人身上的這條鐵律。
剛才藍心觀察了一下他的狀態,明明已經那麼疲憊了,可是竟然還匆匆趕了回來,為了一個女人。
白念蘇,你到底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