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白念蘇隻好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更何況這個時候,她看見靳遇珩抬起了頭,目光恰好落在了她的身上,對方明顯已經看見了自己,白念蘇在心裏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強裝鎮定。
白念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的緣故,她總覺得靳遇珩在看見她之後,腳步明顯變慢了一點點。
她就那樣站在原地,一言不發,也並沒有想要打招呼的意思,她靜靜地等著靳遇珩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頭頂上方的天穹是驚雷滾滾,耳邊呼嘯而過的是山間凜冽的風,看著那樣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
有那麼一瞬間,白念蘇竟然會覺得此情此景恍若隔世。
一身黑衣黑褲的男人終究是走到了她的身前,靳遇珩站定,並沒有先開口說話,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帶著隱隱約約的探究意味。
“白律師,真巧。”靳遇珩淡淡開口。
對方一打招呼,白念蘇這才發現自己的心跳更加快了,她竭力壓住自己的情緒,淡然回答道:“靳先生,你也來這裏看望朋友嗎?”
白念蘇先發製人,一個“也”字,首先表明了自己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有時候把話語權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反而能夠打消一些對方的疑慮。
隻是這一次,白念蘇不確定,她不確定靳遇珩已經對她產生了幾分的懷疑,畢竟,這個男人對自己來說並不是一般人,他太過敏銳。
靳遇珩的眉眼清淡,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會隱藏自己的情緒,白念蘇從那樣的一道眼神裏獲取不到一絲一毫的信息,比如,這個男人的心裏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什麼?他會如何猜測她來這裏的目的?
“也?白律師也是來看望朋友的?”靳遇珩問道。
白念蘇不想和他玩繞口令,直接回答道:“是的。”
“哪位朋友?”靳遇珩繼續追問。
白念蘇眉頭一皺,發自本能地不喜歡這種被他追問的感覺,下意識反唇相譏道:“我來看望哪一個朋友,跟靳先生似乎並沒有關係。”
其實她說話的語氣裏並沒有太強烈的個人情緒,因為她不想表現得那麼咄咄逼人,和靳遇珩交流,她隻要闡述清楚自己的立場就好了。
多餘的情緒和情感,或許都會被這個男人抓住以此來懷疑她,所以在說話的語氣上,白念蘇從現在開始很注意。
靳遇珩似乎並沒有因為剛才她的那一句話而有什麼情緒,他隻是淡淡地往白念蘇身後的那塊墓碑看了一眼,問道:“白律師站在這裏是?”
白念蘇順著靳遇珩示意的方向回頭看去,原來自己剛才轉身之後因為慌亂,並沒有挪動腳步,所以一直都站在時音的墓碑前麵。
白念蘇心裏一抖,卻麵不改色地回答道:“我是從那邊過來的。”
時音的墓碑剛好是在最後一塊,左邊的方向立著好幾塊墓碑,她這樣說,靳遇珩自然會以為她看望的人在那邊。
靳遇珩微微點頭,眸光清冷,沒有再說什麼話,徑直朝著時音的墓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