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需要進行的環節太多,所以活動進行到了下午三點左右才結束。
作為園長的白念蘇對活動做了一番簡單的總結,接下來便是各位家長領著自己的孩子有序立場,而一路上也有專門的接待人員在帶路和疏通路線。
因為今天樓下的購物商場在搞活動,所以每個樓層的人都很多。
以幼兒園為主辦單位的這次活動,白念蘇和園裏的其他幾位老師還有教學助理,自然會是最後幾個走的,由於電梯承載量有限的緣故,所以所有學生和家長都被分成了三個組,分組下樓。
靳遇珩和候子言被分在了第二組,白念蘇還在會場裏麵做著最後的收尾工作,所以沒有參與進送學生的事宜,靳遇珩看著還沒有到達第二組,視線開始往旁邊轉過去。
找了兩圈之後,才在一個角落的小桌子上看見那抹白色的身影,他就那樣站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拉著候子言的手朝那裏走過去。
他的手掌很大,拉著小姑娘的小手就像是根本沒有拉什麼東西一樣,像是觸碰著空氣,靳遇珩有一點不自在,因為他活了三十多年,幾乎從來都沒有和小孩子這麼親近地接觸過。
突然,腦海裏卻像是閃過了一道光,靳遇珩突然想起了在福利院裏看到的那個女孩,白念蘇的女兒,連他自己都搞不懂,明明從來都不會和小孩子相處的自己,為什麼那天在看到那個小女孩的時候,心裏竟然會生出一種相當熟悉的感覺。
那種感覺在無形之中吸引著他走近,所以他那天才會產生和那個小女孩交流的興趣,可是事到如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其實剛才,他又看到那個孩子了,還是跟那次在福利院看見她的時候一樣安靜,一樣乖巧,雖然這一次他還是想上前和那個小女孩說幾句話。
但是上一次白念蘇在福利院的過激反應的畫麵,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所以他最終還是控製住了自己。
還沒有脫下工作服的女人,正在一本冊子上寫著什麼做著記錄,或許是由於太過認真,所以根本沒有發現靳遇珩。
他就那樣以俯視的角度看著白念蘇,她皮膚白皙通透,今天化了淡妝,但是卻居然被白色襯衫和陽光襯得整個人更加素淨,像是——
深山中的一株幽蘭。
靳遇珩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比喻。
一瞬間,他的呼吸卻驟然收緊了一些,原來麵前這個女人,不僅僅是眼睛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很像,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後腦和額頭的線條,還有流利幹淨的肩頸線條,都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上了。
鬼使神差一般的,靳遇珩又走近了一步,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可是眼前的光線卻突然一閃,他的思緒瞬間清醒,及時收住了還想要仔細探究的目光。
“白老師。”靳遇珩淡淡開口。
聽見有人叫自己,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白念蘇拿著筆寫字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來,目光撞進了一雙無比深邃的眸子。
心跳像是突然漏了一拍,白念蘇嘴唇微張:“靳先生?你還沒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