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走出了醫院的大門,外麵的夜色似乎更深了。
白念蘇的左手輕輕搭在自己右手背的白色紗布上,那裏有一些隱隱作痛。
這時候,唐信年開口問道:“白小姐,你住在哪裏的,我們送你。”
這一次,白念蘇拒絕了:“不用麻煩了——”
目光微微偏移到旁邊另一個男人的身上:“今晚多謝靳先生了,我住的地方離這裏不算遠,打車回去就可以,就不麻煩你們了。”
突然轉道來醫院,白念蘇心裏或許還能接受,但是要真的讓這個男人送自己回家,她是不願意的,她不想讓靳遇珩或者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住在哪裏。
否則的話,上一次在藍心的車上,她也不會讓對方在那個路口就把自己放下來了。
唐信年看白念蘇拒絕,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靳遇珩,後者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神雖然還是和白念蘇對視著,但是卻透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既然如此,那白小姐一路小心。”
在靳遇珩對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白念蘇明顯有一種不太自在的感覺,因為靳遇珩向她投來的目光裏,有一種很明顯的審視的意味。
她不得不承認,在和這個男人對視的那一刻,她的心跳確實加速了,因為緊張,因為害怕,害怕這個男人剛才在醫院病房裏的時候,是不是從她過激的反應之中察覺到了什麼。
但是,應該不會的,白念蘇默默在心裏進行著自我安慰。
在說完那句話之後,靳遇珩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動任何聲色。
靳遇珩所站著的位置剛好有一棵樹,細碎而皎潔的月光透過樹葉和枝丫之間的縫隙灑落下來,剛好落在男人的肩膀和眉眼之上,白念蘇的心頭一動。
但是還沒有等她仔細看一眼,靳遇珩卻突然轉過身朝著自己停在路邊的車走過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間,白念蘇的心裏就像是突然踩空了一秒一般。
靳遇珩一直都沒有回頭,空氣中傳來一聲關上車門的聲音,不輕不重,是靳遇珩。
唐信年在後麵愣了一瞬間,總覺得現在這個狀態似乎是有哪裏不太對勁,可是一時卻又什麼都說不上來。
看著靳遇珩的反應,他自然也是不好再繼續說什麼,朝著白念蘇微微點了點頭,他的車就停在靳遇珩的車的後麵,唐信年朝著那裏走去。
白念蘇站在路邊,兩輛車從自己的身邊疾馳而去,黑色賓利經過身邊的時候,她分明看見了靳遇珩堅毅的側臉從自己的視線當中一閃而過。
那麼模糊,那麼具體,像是觸手便可及,卻又像是遙不可及。
車子的引擎聲漸漸遠去了,黑色的影子也轉眼消失在了街角,不知道為什麼,整條街突然變得異常安靜,白念蘇靜靜地站在街邊,
心裏一瞬間竟然感覺到有些空。
即使隔著一層厚厚的紗布,但是白念蘇還是能夠隱隱約約感覺到傷口有一些發癢刺痛,還不想回家,她順著街邊慢慢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