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關於初見的回憶(1 / 2)

這種感覺到底應該如何形容呢?

看著靳遇珩的臉,白念蘇有一瞬間失語了。

此時此刻眼前的情景,與腦海裏的某一幕何其相似?她和靳遇珩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這樣沉沉的月色下。

五年前的那天晚上,她執行任務,抓捕一個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恰好從這條小巷子裏經過,遇到了肩膀被插了一刀的靳遇珩。

在白念蘇有限的記憶裏,這個男人似乎很是偏愛黑色,他的發,他的眼,他的衣,他喜愛的裝修風格。

非黑即白。

黑,是最簡單的顏色,也是最複雜的顏色。

那天晚上的靳遇珩穿的恰恰是黑衣,所以白念蘇一開始根本沒有看清從他肩頭傷口處滲出來的鮮血,隻因紅色與黑色早已經混成一團。

當時正在奮力往前奔跑的白念蘇,是借著明亮的月光看見靠坐在牆角的男人的,明明是一個五官線條都極其堅毅的男人,可是那一刻的臉色卻蒼白得如同鬼魅一般。

鬼使神差的,隻是那麼一瞬間,白念蘇看著那雙眸子,心跳竟然漏了一拍。

繼續抓捕犯人與不能見死不救的兩個念頭盤旋在那時候的白念蘇的腦海裏,片刻之後,她選擇了後者。

此時,白念蘇微微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漆黑的眸子,借著月色,靳遇珩的眼睛裏閃爍著一兩點細碎的光。

靳遇珩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神色沉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白念蘇卻因為這樣的臉龐,腦海中的記憶從剛才斷裂的地方重新續了下去。

因為月光的緣故,小巷的道路本來是極為明亮的,但是靳遇珩整個人是靠坐在牆角,所以陰影將他整個人的身形完全遮住了。

白念蘇在靳遇珩的身前蹲下,一呼一吸之間盡數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她湊近靳遇珩,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發現這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

即便是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但是他那時候的表情還是看不出一絲痛苦,就連眸子裏的光都是無比清澈的,隻是卻透著一股寒意,攝人心魄的寒意。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男人的臉,白念蘇的心裏竟然有一絲緊張。

“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白念蘇淡淡開口,心裏卻早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

靳遇珩的眼神冷透無比,直視著白念蘇:“不需要,你走吧。”

其實那時候的白念蘇心裏就已經明白,靳遇珩當時的傷勢並不是不需要就醫,而是因為他不願意相信自己。

後來想起,她覺得完全能夠說得通,那樣一個時時刻刻行走在嗜血刀尖上的男人,怎麼可能就那麼輕易地將自己的安危交給一個素未謀麵的女人呢?

但是當時的白念蘇卻根本沒有管靳遇珩的拒絕,徑自打了120,叫來救護車將靳遇珩送上了車。

隻是她畢竟也是天性涼薄的人,才第一眼的緣分,彼時的她做不到親自上車把他送進醫院,所以那時她沒有跟著救護車走。

那天晚上,等到從月色中回過神來的時候,要追捕的那個犯罪嫌疑人早已經在黑暗中不見了蹤影。後來從同行的人口中得知,那時候的她追錯了方向,那名犯罪嫌疑人用了調虎離山的伎倆,引開了她,但其實根本沒有朝那個小巷子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