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兩年的時間裏,時音幾乎了解並摸透了靳遇珩手頭上一大半的產業線,並且最終將自己搜集到的所有信息,秘密傳遞給了自組織。
可是靳遇珩是何等敏銳的人,短時間之內便被他發現出了問題,但是那個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往時音的身上想,畢竟是自己最愛的女人,自己的妻子。
他暗中派人調查到底是誰在其中做了手腳,派出去的人辦事效率很高,幾乎沒有超出他預想之中的時間,可是越接近事情真相的時候他卻越想逃避,因為所有證據和跡象都指向了一個人——時音。
等到最後真相大白的時候,一個不可撼動的事實就那樣赤裸裸地擺在他和眾人的眼前。
時音背叛了靳遇珩。
事情暴露之後,除了風暴中心的兩個人,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到底交談了什麼。
後來,靳遇珩一氣之下將時音軟禁,想要以她作為要挾警方的人質,可是時音卻在中途想辦法逃了出去,再也不見蹤影。
靳遇珩本來根本沒有打定主意怎麼處置時音,所以把她關起來也是為了給自己一點思考的時間,可是在得知時音已經逃跑的那一瞬間,他的理智被怒火瞬間吞沒。
緊接著便是毅然決然地下令,對她進行全城抓捕,隻要抓到了人,都不必再帶到他麵前,是死是活他都不再介入。
其實直到事情暴露的前一刻,靳遇珩都從來沒有懷疑過時音,所以找人的過程一開始稍顯艱難,但是某一個時刻,靳遇珩突然想起,時音是駕車逃跑的。
而她開走的那輛車,是他之前自己開的最喜歡的一輛,其實並不是什麼頂尖的款,後來有一天被她看上了,但其實隻是隨口說了句車不錯,他便大方地給了她。
後來的某一天,他告訴她,他命人在那輛車上裝了一個追蹤器,時音笑著打趣他是不是因為擔心她在外麵給他找麻煩,所以才安裝那個東西。
當時的靳遇珩正盤腿坐在放映室裏看一部關於宇宙的紀錄片,時音也穿著一身居家服坐在她旁邊的地板上,靠著一個大大軟軟的靠墊,柔順的黑色長發隨意搭在她的肩上和胸前。
當時的放映室裏關著燈,他們兩個人隻能依靠大屏幕上昏暗的光線才能看清楚彼此的臉,時音的眼睛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就像是無邊黑暗中兩顆閃耀的寶石,靳遇珩隻看了一眼,整個人便深深地醉在了其中。
他抬手攬過她的頭,柔順的頭發在掌心手感好得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絲帛一般,她微微仰頭看著他的眼睛,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良久,他看著她的眼睛,用右手的大拇指輕輕撫著她的眉眼,再到臉頰,最後緩緩開口:“在車裏安裝追蹤器,不是為了怕你找我麻煩,而是因為——我是一個在刀鋒上走這漫長一生的人,在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人想要針對我,也有太多人想讓我死,裝追蹤器,是怕有一天你因為我而被那些人盯上,我不能想象讓你置身於危險的後果,所以我得隨時知道你在這個世界的哪個角落。”
隨著靳遇珩最後一個尾音的落下,時音的心跳和呼吸在這一瞬間全亂了,她靜靜看著他,眸子平淡無波,可是心裏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亡命之徒在對著自己最愛的女人說:在我的眼裏隻有你,你開闊,我這裏就有亮光,你低落,我這裏就是一片暗闔,你是你,但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