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沈家?”
那位沈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是混賭場的。
沈鳶安靜的坐在顧時南身邊,她腦子再不好也能感覺出來顧時南隻是拿她當幌子,她不知道顧時南到底是要做什麼。
這位霍先生……
“……嗯。”
她配合。
顧時南把酒杯喂到沈鳶嘴邊,沈鳶搖了搖頭,說不喝,顧時南也不介意,仰頭喝盡了酒杯裏的酒。
霍歸舟低聲笑了笑,“都說顧總很寵自己的女人,看來,傳言不假。”
顧時南無奈的歎氣,“沒辦法,她脾氣不好,得哄著。”
雖然是無奈,但他語氣寵溺。
霍歸舟抽完一根煙,將煙蒂碾滅在煙灰缸,動作很慢。
“既然顧總都親自來了,我如果不通人情確實不合適,但我這兒規矩不能亂,最多十二個小時,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您定哪一天提前讓人過來打聲招呼。”
旁邊的人給顧時南添了杯酒,顧時南拿起酒杯,“多謝霍先生。”
“客氣了,”霍歸舟舉杯,隔空虛碰。
……
霍歸舟離場,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出去,就隻剩沈鳶和顧時南。
最後一個人走出包廂,把門帶上之後,顧時南就抽走了原本攬在沈鳶腰間的手,恢複了冷淡的模樣。
沈鳶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問出口,“你是不是要做什麼?”
雖然她不清楚霍歸舟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有一點她是知道的:霍歸舟不是正派人。
顧時南很少會跟這種人打交道。
顧時南品著酒,淡淡反問,“我能做什麼?”
“那你為什麼要跟他借這家會所?”
“隨便找個借口會會他,探探口風。”
“……探、探什麼口風?”
“林煙他手裏。”
沈鳶愣住。
秦淮跟她說過,說林煙失蹤了一陣子,兩個月前林煙回了趟林家,完好無損,隻有一個星期,然後又找不到人了。
“……確定嗎?”
顧時南眉目淡然,沒有太多可以深究的情緒,“來之前沒有把握,現在確定了。”
沈鳶沒有想太多,有什麼說什麼,“林煙和慕嫿是朋友,要不要找薄首長幫忙?”
顧時南側眸。
女人抓著他手臂的動作自然流露,他目光淡淡掠過,眼尾漾出幾分譏誚意味。
低沉的嗓音緩緩慢慢,“這是顧家的事,沈小姐以什麼身份插手過問?”
沈鳶啞然。
她抬頭,撞上男人的黑眸,隻幾秒鍾就慌不擇路錯開視線。
她意識到自己過分親密的動作,尷尬鬆開。
男人黑色襯衣臂彎處被她攥出褶皺,很明顯,手悄悄伸過去,想要幫他抹平。
又不是熨鬥,怎麼可能抹平。
越摸越尷尬。
沈鳶自覺的往旁邊挪,再挪,挪遠一點。
她低著頭,聲音低低的,“我隻是說說,多一個幫忙就多一份力,薄首長身份特殊,霍歸舟怎麼都會有所顧忌。”
可憐的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媳婦。
顧時南喝完杯子裏的酒,站起身,浮在他眼裏的淡笑已經散開。
“他跟薄祁燼是死對頭,薄祁燼不僅幫不了忙,還會給我惹我麻煩,而且,薄祁燼已經退役了。”
沈鳶愣了片刻,“……哦。”
顧時南邁開長腿往外走,沈鳶跟在後麵。
她沒看路,直直的撞到男人的後背。
腳傷沒有好徹底,忽然一下,疼得厲害。
“嘶……”沈鳶倒吸一口涼氣,蹲在地上。
顧時南按開包廂裏的照明燈,把沈鳶扔到沙發,半蹲下查看她的腳傷。
沈鳶忍著沒喊疼。
她怔怔看著男人清雋的眉目,眼淚從眼角滑落都沒有察覺。
“疼也是你活該,”顧時南給沈鳶穿上鞋,語氣並不怎麼好聽,“誰讓你跟過來的?”
沈鳶躲避著男人的目光,不太自然的咳嗽了兩聲。
“秦淮說你今天是應酬的,客戶帶了性感小野貓,我……我想來看看到底有多性感,哪兒知道他又是坑我的。”
顧時南哧諷,“性不性感跟你有關係?”
“……沒有,”沈鳶低著頭,“可萬一你喜歡怎麼辦,我不放心。”
顧時南似是懶得理她,站起身,扯了張濕紙巾擦了擦手。
他走到門口又停下來。
“過來,挽著我。”
沈鳶懵懵的,“啊?”
顧時南回頭,居高臨下的俯視,“沈小姐那麼擅長演戲,難道不知道演戲要演全?”
意思是:在霍歸舟麵前的時候演得親密寵溺,出去也得裝裝樣子。
沈鳶想的不是這些,是大半年之前在的那一晚,徹底推開顧時南的那一晚。
就像是插在她心口的一把刀,隻要提起,就一寸一寸往血肉裏紮。
顧時南師被算計的人,隻會比她更疼。
“準備在這兒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