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瑤禁不住冷笑。
她什麼都沒有說,因為覺得沒有必要。
別墅大門打開又關上,傭人的聲音隱約淡去,曆漠臻還站在院子裏。
唇角慢慢帶起的弧度,陰冷似來自地獄。
———
無形的壓迫感。
沐瑤深呼吸,往客廳走過去。
“爺爺。”
傅長聲抬眸瞧了她一眼,“腳沒事吧?”
沐瑤點頭,落落大方的回答,“皮外傷,過幾天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傅長聲指著對麵的沙發,“站著幹什麼,坐吧。”
這是有話要說。
沐瑤提前有心理準備。
傭人把茶放在茶幾上,退回到自己的房間,客廳就隻剩下沐瑤和傅長聲。
傅長聲揭開杯蓋,吹了吹。
“你們年輕人都很忙,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人,我也就沒有追著你們囉嗦,今天難得有空,吃晚飯還有一會兒,我就跟你說幾句。”
確實,從沐瑤嫁給傅城深到現在,老爺子都沒有單獨找她談過。
無論傅城深在場還是不在場,老爺子對她都是一個樣。
沐瑤捧著茶杯,眉眼溫婉,“爺爺您說,我聽著。”
傅長聲放下茶杯,審視著麵前這個隻有二十三歲的孫媳婦。
“傅氏未來的女主人,我心裏早就有合適的人選,不瞞你說,我調查過你。”
開門見山,沒有任何虛假的客套話,很符合傅長聲雷厲風行的作風。
沐瑤牽了牽唇,“可以理解。”
憑空跳出來的女人懷了傅家最器重的繼承人孩子,他們這樣的家庭,當然會調查。
傅長聲觀察著沐瑤的情緒波動,到目前為止,她都很平和。
“無論是家庭背景還是你的職業,都沒有到符合要求的水準,但既然阿深娶了你,那你就得有傅家少奶奶的樣子,如果把那些三道九流的風氣帶進傅家,我可能就要重新審視你到底能不能繼續待著傅家了。”
沐瑤聽懂了。
無論老爺子有沒有查到關於她和曆漠臻那些過去的蛛絲馬跡,昨天晚上的的事他心裏都有了權衡。
“我雖然老了,但沒有糊塗,阿深和漠臻之間的明爭暗鬥我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懶得說而已。”
曆漠臻身體裏流著傅家的血,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們是兄弟,我也會盡力一碗水端平,但隻有一個傅氏集團,一山不容二虎。”
曆漠臻的能力很強,但野心太大。
雖然傅氏創立的時候就有過協議,傅氏隻能是傅城深的,但現在的企業運營模式跟以前不一樣了,變數太多,有能力有野心的人也太多。
傅長聲咳嗽了兩聲,混沌沙啞的嗓音多了幾分不容違抗的強勢。
“我不希望他們兄弟倆因為女人鬧到台麵上,無論是蘇蔓還是你,都不允許,你聽懂了嗎?”
沒有明說,已經給足了沐瑤臉麵。
沐瑤臉上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哪怕傅長聲直接說她配不上傅城深,她也依然是耐心聽著說教。
天鵝頸低垂,脊背卻挺的筆直,宛若驕傲的孔雀。
“爺爺的話我聽懂了,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