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未免有點可笑,我沒得罪你的時候,難道你就給了我什麼好果子吃?”我反唇相譏。
或許是沒有想到我竟然敢這麼直接地回嗆她,她氣得臉色一陣發白:“少給我牙尖嘴利,我和蘇光濟養你養大這麼大,你難道還不知足?”
“我知足,我當然知足,”我點了點頭,“我八歲就離開了那個所謂的家,在寄宿學校長大。逢年過節加上生日從來沒有人來看我,苦苦哀求你們才能拿到那麼一點可憐巴巴的生活費。我告訴別人我是蘇光濟的女兒,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在開玩笑,他們說蘇光濟的女兒怎麼可能這麼窮,居然穿褪了色的衣服、破了洞的鞋……佘姝,我不知道你說這話的時候心虛不心虛,除了那些年的學費和那點生活費之外,你們兩個哪一點算得上是在養我?”
佘姝聽得不以為然,妝容精致的臉上是一絲嗤笑:“那也是蘇光濟的原因,他才是你爸,他都不管你,我憑什麼要管你?”
“是啊,蘇光濟不管我,”我再次點頭,看著她理所當然的樣子,真是覺得嘲諷,“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怎麼可能不管我?佘姝,他可是我親生父親,虎毒都不食子,你的本事還真是大,居然能讓蘇光濟完全不認我這個女兒,你是不是覺得挺自豪的,畢竟有這種本事人,世上可不多見啊。”
她像是完全沒有聽出我話裏的諷刺,冷冷道:“我還是那句話,蘇光濟才是你爸,有什麼抱怨對他說去,我隻是個繼母,我對你可沒有那麼多的義務。”
“原來如此啊,既然你對我沒有撫養的義務,那我對你也沒有招待的必要。”我冷笑一聲,下了逐客令。
佘姝狠狠剜了我一眼,那惡狠狠表情和蘇婉婉一模一樣:“你最好不要和我作對,你這輩子都不可能鬥得過我!”
說完,踩著那雙十二厘米的細高跟鞋,聲音清脆地朝電梯走去。
看著她四十來歲依舊凹凸有致的身材,我心裏隻覺得好笑。
佘姝這輩子隻幹了兩件大事,一件是勾搭上牧啟國,替他生了蘇嘉禾這個私生女,還有一件是勾搭上蘇光濟,讓他稀裏糊塗當了接盤俠。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確很有“本事”,她顯然很明白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所以才看準了牧啟國和蘇光濟這兩個目標。
如今牧啟國年紀大了,又已經喪偶,膝下沒有一男半女,隻有林與笙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外甥,蘇嘉禾又深得牧啟國的喜歡,極有可能會繼承牧啟國的大部分家產……
可惜,這個原本能瞞天過海的秘密,一不留神居然被我發現了。
天道輪回這四個字,不是沒有道理,如果發現這個秘密的是別人,佘姝或許能用錢輕而易舉地擺平,畢竟這件事牽扯到了牧啟國,而牧啟國明顯不是普通人能惹得起的。
可偏偏這個人是我,不管她怎麼威逼利誘,我都不會輕易罷休。
我猜,佘姝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發現了她藏得最深的秘密,否則她絕不可能隻是這麼輕飄飄地朝我威脅幾句。
佘姝的腳步聲逐漸走遠,我正要拿出鑰匙開門,突然有隻手拽住了我。
我被那人拽得撞在了牆上,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那人就死死捂住了我的嘴。
那是夏明諾,他渾身酒氣,一雙眼睛裏滿是血絲,看向我的時候就像看著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死命踢門,想要將公寓裏的陳正弘叫出來。
可夏明諾一下就看出了我的念頭,攔腰把我抱住,讓我那幾腳全部落了空。
他一路把我拖到了樓梯間裏,我的手腕被捏得像是要碎掉,夏明諾卻還不解恨,一巴掌扇在了我臉上:“你這個賤人,你居然敢和那個林與笙假戲真做?”
“你幹什麼?”他一鬆開手,我就下意識要喊。
哪曉得他居然從口袋裏極快地掏出一把刀來,一下就抵在了我脖子上:“你要是敢叫,我這刀子可不長眼!”
“夏明諾,你瘋了?”我心裏一陣發緊。
夏明諾這種人,發起瘋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對,我就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早就已經把我逼到絕路上了?我好聲好氣地找你,低聲下氣地求你,你卻把我當垃圾!嗬,看來你這個女人真是欠教訓,軟的不吃吃硬的是不是?我倒要看看,你硬不硬得過我!”他自顧自地說著,時而暴怒,時而冷笑,看上去真是和瘋子沒多大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