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嘉禾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顯然是被我刺激到了。
我懶得再理會她，跟著林與笙進到了咖啡廳裏。
服務生顯然是認得牧啟國的，見到他，臉上的微笑那叫一個好看，恭敬地鞠了個躬：“牧先生，請問幾位？”
牧啟國看了一眼蘇嘉禾、林與笙和我，示意一共四個人，然後舉步朝裏頭走去。
這個小小的咖啡廳裏，居然還有雅間。
雅間看上去十分精致，不多不少一共四個座位，很適合小型商業洽談。
林與笙紳士地替我拉開座位，一旁的蘇嘉禾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要是殺人不犯法，我猜她一定會拿起桌上的刀叉殺了我。
服務生不一會兒就把甜點和咖啡送上來了，甜點的賣相很不錯，我懶得去看蘇嘉禾針一般的眼神，徑直吃起了甜點。
反正，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我都不用操心，林與笙會搞定的。
我沒有想好的是，在事情結束之後該如何麵對林與笙。
到那時我和他的“情侶”關係不複存在，我隻不過是他隔壁鄰居而已，我們之間的距離，或許會越來越遠吧……
“我叫你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麼事，你清不清楚？”牧啟國率先開口。
“您想勸我恢複和蘇嘉禾的婚約？”林與笙問。
看得出他是很尊重牧啟國的，就連稱呼都是用的“您”。
不過即便如此，他整個人看上去依舊不卑不亢，沒有半點要屈服的意思。
“這件事不急，我要的是你和這個女人分手，她沒有嫁進林家的資格。”牧啟國聲音極冷。
他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比林與笙還要冰冷的人，渾身上下仿佛散發著千年寒氣。
相比之下，林與笙顯然要好相處得多。
“如果我不答應呢？”林與笙問。
“如果你一意孤行要和她在一起，我不會承認你們的婚事，你本該繼承的那些財產，一分都不會歸在你的名下。”牧啟國繼續說道。
我感覺這根本不是在談論林與笙的婚事，而是在進行一樁商業談判。
或許在牧啟國的眼裏，愛情這種東西是虛無縹緲的，物質才是切實存在的，林與笙若想追求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必須放棄擺在眼前的優越生活……
“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林與笙沉默片刻，淡淡開了口。
牧啟國似乎從他眼裏察覺了異樣，皺眉問：“什麼事？”
“我和蘇然，並不是真正的情侶。”林與笙道。
話一說完，牧啟國和蘇嘉禾的神色立刻就變了，一個狐疑，另一個驚喜。
狐疑的是牧啟國，驚喜的是蘇嘉禾。
他們都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會是這樣。
我看了林與笙一眼，心裏百感交集，他果然還是說出來了……
明明是我要他說的，可事到如今我卻後悔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竟會提這種愚蠢的要求，這簡直就是在扇自己的耳光。
不過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有用。
我咬了咬唇，勉強不讓自己的臉色太過難看，我不想讓蘇嘉禾看我的笑話。
“這麼說，你和蘇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蘇嘉禾急不可耐地問。
林與笙看著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蘇小姐，請問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言下之意，蘇嘉禾隻是他的前女友而已，他談不談戀愛、和誰談戀愛，都與她無關。
“沒……沒關係，我就是問問而已。”蘇嘉禾訕訕說道。
“你真是太不像話了！”牧啟國狐疑之後麵露怒色，這隻老狐狸擺明是不喜歡被人戲耍，尤其，耍他的人還是他一直沒有放在眼裏的林與笙。
在他看來，林與笙不過是他手下的一顆棋子而已，哪裏有和他叫板的資格？
“或許是吧，”林與笙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這是我這輩子做得最出格的一件事……”
我聽得心裏發沉，他這是要向牧啟國妥協了嗎？
然而他接下來的一番話，極大地出乎我的意料。
“雖然蘇然是我雇用的，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哪怕現在，我也不後悔。”
“我今天帶她來，就是要把這件事情徹底說清楚，算是給她一個交代，也算是給你們一個交代。”
“從今往後，我和蘇然之間的虛假關係到此結束，我會真正開始追求她，至於她肯不肯答應當我女朋友，那是她的選擇，我會尊重她。”
他看著我，眼神那麼篤定，看得我懸著的一顆心，重重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