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目看向蘇嘉禾,問道:“與笙呢,他怎麼沒來?”
蘇嘉禾眸光黯淡了一下:“他……”
“他今天有點事,可能來不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與笙工作忙,哪是說來就能來的?”佘姝忙接過話。
我沒想到,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們竟然還把蘇光濟蒙在鼓裏。
或許是為了他的病情考慮,不想他受到太大的刺激吧……
我正思忖著,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轉頭一看,剛好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沒想到來的居然是林與笙。
這下可好,佘姝剛才不是還說林與笙工作忙,來不了嗎?
不過依佘姝舌燦蓮花的本事,應該是不會讓事情穿幫的。
“蘇伯父。”林與笙走進病房,手裏提著一些營養品。
和蘇光濟打了個招呼之後,他的目光很快就轉移到了我身上:“蘇然,你也來了?”
“你看你,來就來,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自家人不必這麼客氣……”佘姝一臉熱情地接過林與笙手裏的東西,勉強替自己打圓場,“與笙啊,你不是說工作忙,沒時間嗎?你這孩子就是孝順,沒時間都非得趕過來……”
看著林與笙這個“準女婿”,病床上的蘇光濟,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
我挺不忍心讓他知道真相的,畢竟在他看來,蘇嘉禾和林與笙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而我這種上不了台麵的離婚女人,是絕對不可能配得上林與笙的……
眼看一場戲就這麼順順當當地演了下去,就在我以為佘姝已經把撒謊的事完全解決了的時候,一旁的蘇嘉禾突然咬牙切齒地問:“媽,你為什麼要替這個賤人打馬虎眼?”
蘇嘉禾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眼眶微紅,泛著晶瑩的淚,如果忽略那扭曲變形的五官,一定堪稱梨花帶雨。
我心叫不好,佘姝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點——她女兒蘇嘉禾本就年輕氣盛,剛分手才不到半個月就在醫院裏再次見到了自己的前男友,怎麼藏得住心裏的難受?
蘇嘉禾眼裏不止有難受,還有深深的恨意和醋意。
“這是怎麼回事?”蘇光濟終於察覺不對,狐疑地看著蘇嘉禾和林與笙。
佘姝慌亂了一瞬,強行穩住心神,走上前拉起了蘇嘉禾:“你這孩子,你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我和林與笙早就已經分手了!”蘇嘉禾一氣之下憤然甩開了她的手,渾身顫抖地指著我,“爸,就是這個賤人從我手裏搶走了與笙!”
“什麼?”蘇光濟驚訝地從床上坐起了身,氣得朝我吹胡子瞪眼,那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個病人,“你……你怎麼敢做這種事!”
果然,蘇嘉禾說什麼他就信什麼,我壓根沒有解釋的餘地。
就算我沒有從蘇嘉禾手裏搶走林與笙,蘇光濟也認定了我就是插足這段感情的小三。
我冷笑地看著蘇嘉禾,她的眼神真委屈,委屈得眼淚汪汪的,看來她早就盼著蘇光濟給她做主了。
“蘇伯父,這件事不是蘇然的錯。”一直沒有說話的林與笙突然開口。
他的語氣很平靜,那眸光似乎有種安定人心的能力。
蘇光濟好像這才意識到除了蘇嘉禾和我,周圍還有別人在。
這些“別人”,大部分是佘姝的親戚,對蘇光濟而言,這些親戚根本就是外人,而他向來不喜歡家醜外揚,所以臉色雖然依舊難看,但說起話來還是冷靜了幾分:“與笙,我把女兒交給你,你就是這樣對待她的?”
“他就是這麼對待我的!”蘇嘉禾搶著說道,像是要把內心的不滿全然發泄出來,“才和我分手沒幾天,他就明目張膽地和這個賤人成雙入對……”
“什麼賤人?她是你姐姐!”蘇光濟沒好氣地打斷了她的話,他似乎是覺得蘇嘉禾說話太難聽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未免太丟他的臉。
“她就是賤人!”蘇嘉禾惡狠狠地瞪著我,像是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她不止從我手裏搶走了林與笙,還跟林與笙一起去我幹嗲家向我示威,她簡直不要臉!”
蘇光濟原本正要衝我發怒,卻鬼使神差頓了一下,詫異地朝蘇嘉禾問:“什麼?幹嗲?”
一旁的佘姝臉色一變,趕緊拉了蘇嘉禾一把:“嘉禾!”
電光火時間,我心裏微微一怔——難道,蘇光濟一直不知道蘇嘉禾有個幹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