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那邊的廝殺聲傳遍整個小鎮,瑟瑟發抖的平民們窩在家中,用手頭一切能用的東西封住門窗,同時虔誠的向神皇祈禱著,然而奧斯卡卻鎮定許多。
在荒原上流浪的日子讓他見識了太多的死亡和殺戮,心中複仇的怒火總能讓他堅持下來,甚至在大家都惴惴不安的時候,自願在工場的哨塔上放風。
必須體現出自己的價值,才能獲得領主的青睞,他對自己默默的說到,丟開你的怯懦,若不敢直麵死亡,又如何為父母報仇。
夏日的微風中充斥著獸群的腥臭與鮮血獨特的味道,站在高處的奧斯卡忍住嘔吐的衝動,仔細注視著下麵的街道,如果發現怪物來襲,他需要敲響哨塔上的木筒,給工場裏的人們預警。
他也的確發現一些不似人類的黑影在街道間穿梭,但它們速度極快,好像在搜尋著什麼,不時有零星的慘叫聲從遠處傳來。
因此當他發現一行人出現在工場外的街角時,心中格外驚訝。流浪中養成的警惕讓他沒有出聲提醒這些不怕死的家夥,反而微微蹲下身子,觀察起對方的一舉一動。
這群人數量不多,也就三四人的樣子,打扮像是商隊夥計,背上都背著包袱。他們圍在一個廋高男人的身邊,仔細聽他說著什麼。不一會這些人就四散分開,但都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領頭的男人最後一個離開,似乎感覺到了窺伺的目光,他扭頭望向工場的方向。但工場的大門早已緊閉,門上甚至還加固了幾根木板,並沒有人在那裏出現。
男人轉身離開,向前走了兩步,突然又扭頭望向工場大門旁的哨塔,然而除了被吊起當做鍾用的小木筒,他依舊什麼都沒看到。
奧斯卡蜷縮在哨塔的圍欄裏,極度的緊張讓他渾身顫抖。即使那個男人已經轉過街角消失不見,他依舊感到恐懼。
那個男人……他見過!
在與琴一家人在荒原上流浪時,這個男人欺騙了無知的難民,利用他們消滅了一整支貴族的衛隊。也正是這個男人將奧斯卡拖出了洶湧的人潮,避免了他被亂民踩死的命運。而他那句“生命是帝王的貨幣”則是讓奧斯卡放棄了隨琴一家前往聖城的機會,來到了貧瘠、危險的莫瑞爾。
因此當奧斯卡再次見到這個人時,第一反應是對方要來滅自己的口。難道是他發現了自己的蹤跡?
冷靜,奧斯卡,想想爸爸,他會怎麼做?
在哨塔簡易的圍欄中,小男孩回憶著過去,試圖找出事件背後的真相。
如果他是為了滅口,為什麼要在亂民暴亂時救下自己?
但如果他不是為了滅口,為什麼要來莫瑞爾領?而且還是在獸潮攻城時出現在街上?
等等,他的裝束是商人,但是幾個月前他手下並沒有商隊啊?
奧斯卡腦海中無數思緒在翻滾,他不斷反問自己,考慮各種可能性,這是父親教他的思考方式,“當你毫無頭緒時,抓住一個問題問下去就是了。”
猛地抬起頭,小男孩似乎猜到了最大的那個可能性:
這個男人不是來找自己的,而是要對領主不利!
不然無法解釋對方為什麼在最危險的時候出現在怪物肆虐的街道上,細細想來,那些男人最後消失的方向是——
他抬起頭,眼中浮現出白塔的輪廓……
必須警告科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