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句“我爸叫李剛”已經過時很久,現在眼前竟然有人說“老子是李剛”,莫名有種滑稽的感覺。
園長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說話,程老師怯懦的眼神在園長和李剛之間遊走著,大概是在察言觀色,尋找機會挽救一下自己剛剛創下的禍。
看見程老師這樣,我忽然想起了網上有句話,你努力合群的樣子真的好難看。
程老師年紀不大,大概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滿腦子想的不是風花雪月就是想要往上麵爬,想要出人頭地。
欲望一旦強大到超越了理智,人就會迷失自己。
我理解她,卻不心疼她。
二十五度左右的天氣,李剛就已經穿上了緊身的T恤,胳膊上露出半條不知道是龍還是蛇的紋身,身上的社會氣讓人敬而遠之。
牧山周圍有很多錳礦,也滋生了一大批有著黑道背景的礦老板。這個李剛,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
平日裏大概在這個小縣城裏橫行霸道慣了,李剛先是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緊接著轉身就是一個巴掌想要甩在陽陽的臉上。
還好我眼疾手快,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的手給攔下來。
“你就是租在馬冬梅二樓的那個女人?老子他媽的告訴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今天你兒子把我兒子打成了這個樣子,隻要你在牧山一天,老子就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李剛一隻手指著我鼻子威脅,另外一隻手飛快地從我手中抽走,準備再一次的打人。
顧不了那麼多,我順手拿起身邊辦公桌的杯子就往地下砸。
李剛被我嚇到了,看著地上滿地的玻璃渣子,半天才回過神,冷笑著說:“想不到你還挺有脾氣的,但老子告訴你,不要以為你認識那個叫什麼安晟筠的我就怕你,在牧山這個地方,敢動老子的人還他媽的沒有出生!”
“媽媽——”
陽陽哪裏見過這樣的場合,在我身後抓著我的衣服“哇”的一聲哭了下來。
我顧不上和這個流氓地痞吵架,轉身把陽陽護在自己的懷裏。
“好了,陽陽別怕,媽媽在這兒呢,老師也在這兒,不會有事的,陽陽別怕啊!”
園長這時候也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對他說:“李先生,如果這件事情在我們這兒調解不了的話,隻能交給派出所出麵調解了。這裏是幼兒園,我們還要維持正常的教學秩序,希望您能夠保持理智。”
“你看看他把我兒子抓成什麼樣子了,老子不叫他毀容我在這兒就白混了!還有啊,你不要以為我給你臉了,你就是牧山本地人,我李剛什麼來頭你不知道嗎?”
李剛指著園長鼻子罵罵咧咧,園長目視前方,紋絲不動。
“老公,我讓她賠兩萬塊她都嫌多,還把我罵了一頓,這樣的人是該給他們一點兒顏色看看!”
仗著自己人多,剛剛啞火的女人現在氣焰有囂張起來。
我原以為李剛會給自己老婆一點兒麵子,沒想到竟然是冷眼相對:“郝美麗,你他媽給老子閉嘴吧!老子的兒子交給你變成這樣,這日子我看你是不想過了。”
原來那個臉上和塗牆漆一樣的女人叫做郝美麗啊!
這名字還真是,還真是毒奶了一波。
郝美麗咬著下嘴唇,雖然不樂意,卻忌憚著自己丈夫肆無忌憚地威脅,不敢吭聲。由此可見,李剛這個男人,真的是一個渣男,徹頭徹尾的地痞流氓。
而郝美麗,大概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吧。
凶完自己的老婆,李剛拿著電話,架勢十足的模樣,對著電話裏說:“喂,你現在帶兩個人去一趟馬翠秀的麻將館,叫她明天就把租在她家的那個女人給趕出去,如果她不願意,你就問問她的麻將館想不想繼續開下去了。”
嗬,這樣的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狗皮膏藥吧,流氓無賴,要是今天我身後空無一人,大概真的就像他說的一樣,會在牧山活不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