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準時響起,是莎莎的電話。
“陸曼,到了嗎?是你家顧博士來接你還是我來接你,陳倩說要是沒有禮物的話,就叫你提頭來見。”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人,小心翼翼地移動,想要離他遠一點,不要吵醒他的美夢。
誰知道,我剛剛一動,就被他緊緊抱住。
滾入那個熟悉又滾燙的懷抱,我無奈地笑了笑:“今天怕是來不了了,我睡過頭耽誤了航班,明天一定準時到達醫院。”
“明日複明日.......”
莎莎長篇大論還沒開始,電話就被人搶走了,從電話那頭的動靜來看,搶走這電話的人應該是佘禹。
“我是佘禹,若晨找到你了嗎?”
果不其然。
我看了一眼身後已經睜開眼睛的某人,笑著點點頭:“嗯,我們現在在一起。”
“那就好。”佘禹說:“昨天晚上那小子不知道發了發了什麼瘋,吵著要我把車借給他開,說是要去青川找你。”
“他的車呢?”
我敏銳地察覺到了這話裏的不對勁,可是佘禹是什麼人物,他笑了笑,然後就把電話幹淨利落地給掛斷了。
靠!
還想不想爬上莎莎的床了?
姓佘的,你給我記住了!
“老實交代!”
我轉過身,義正言辭地看著顧若晨:“你的車呢?為什麼要借佘禹的車?”
“我......他的車過收費站不要錢。”
顧若晨回國半年,好像學會了不少社會的潛規則,並且還應用自如。
“我覺得這不像你這種家庭教育出來的孩子會做的事情。”對於顧若晨結結巴巴的話,我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
顧若晨心虛地收緊了懷抱,這樣我就看不清楚他的臉。
“喂!坦白從寬啊我告訴你!”
我拍拍顧若晨的胳膊,虛張聲勢。
“好,我坦白。”
剛從睡夢中吵醒的人,聲音還帶著沙啞和慵懶,聽上去很有煙火味,有種過日子的感覺。
“那天和你吵架之後就覺得心裏不痛快,覺得自己很不是個男人。我從來沒有這麼自負過,我覺得自己挺渣的。所以就去喝酒。”
“這麼巧,我也去喝酒了。嗬嗬。”
顧若晨猛地拍了一下我的頭:“不許打岔!”
“哦。”
“喝酒之後,倒是沒有碰上交警,就是我一時大意,一頭撞到橋下的柱子,車......”
顧若晨的坦白讓我不淡定了。
“哥,你開的是保時捷!不是皮卡啊喂!”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要是你當時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叫我和陽陽怎麼辦?酒駕,我看你是瘋了!”
“是啊,是瘋了。”
顧若晨把自己的頭埋在我的脖子上蹭了蹭,哼哼唧唧的像一隻小貓:“我發現人都有失控的時候。從前我看患者太理性了,自從你出現之後,我才漸漸明白,有血有肉原來是這麼一個生動的詞。”
“哦?怎麼生動了?”
我忽然來了興趣。
顧若晨笑了笑:“因為有血有肉,所以會疼。”
會疼?
我捏了一小把他手上的肉,聽見他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我笑著問:“是這樣嗎?”
“嗯!”顧若晨點點頭:“可是我當時的心比這個疼多了。”
我也心有餘悸地點點頭:“我知道的,我和你一樣。”
原來,爭吵對於我們彼此來說都是一根梗在心頭的那根刺,讓我們輾轉反側不知所措。
但,在知道你和我一樣難過的時候,對於我來說是世界上最暖心的時候。還有什麼,比感同身受更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