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蕩蕩,在失意的時候,這個城市最吸引我的,便隻有酒了。

熱熱鬧鬧的酒吧不敢去,之前莎莎慘痛的教訓擺在我麵前。好歹當初還有一個李家俊臨危救難,現在我隻有一個人,萬一出點什麼事,客死異鄉了,陽陽該怎麼辦?

走過彎彎曲曲卻富有文藝氣息的小巷子,在一家不算熱鬧的清吧呆了下來。這家清吧裝修風格很有藏族風味,就連放的歌都是聽不懂的藏語歌。

忽然明白了楊千嬅那首《再見二丁目》裏說的那回事——唱片店裏傳來異國民謠,那種快樂,突然被我需要。

嗯,大概就是我聽不懂你的喜怒哀樂,你聽不懂我的歡喜憂愁。我們相視一笑,對彼此都保留著友好的尊重。

在一個人難堪的時候,覺得全世界都在嘲笑自己的時候,這種尊重有多難得。

所以,在安安靜靜的請吧裏,在一首我聽不懂的藏語歌中,我哭得稀裏嘩啦,以至於驚動了店裏的老板。

“嗨!”

老板留著有趣的小胡子,是一個微胖界的潮男,大概是一個文藝青年吧,屬於民謠款的。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裝扮,得出了以上結論。

嗯,他是那種追求詩和遠方的人。

“對不起。”我為我自己的失態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擾大家的。”

我喝了一口酒,平複心情。

老板笑了笑,毫不介意:“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要是心裏沒個喜怒哀樂,誰會來我這裏啊!我隻是奇怪,為什麼你不去酒吧,而是來我這兒?”

“酒吧是去報複的,而我隻需要發泄。我不想做那些出格的事情,因為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那種地步。”我嚐試著從他放在桌子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支煙,裝作深沉的模樣享受著這來自陌生人的蘭州。

可無奈,現實是骨幹的。

我根本沒辦法接受那股子煙味,隻能悻悻作罷。

反正都是轉眼相忘於江湖的人,所以我也沒有在老板麵前覺得多尷尬。

我大大方方地把煙扔掉,皺著眉頭吐槽:“天啊,你們怎麼能忍受得了這東西的?”

沒想到,老板竟然被我這樣逗樂了:“行了,聽明白事理的一個好姑娘的,難受酒努力喝,哭完了,明天咱再努力去愛。”

“嗯,努力去愛。”

我再一次哽咽,因為努力,因為愛。

就像是讀書時候拚了命的想要拿高分一樣,心中燃起那久違的鬥誌,讓我覺得我真他媽的牛逼!

喝到店裏隻剩下我一個人,喝到給我放假的秦朗放不下給我打電話,我看了一眼在櫃台前整理的老板,已經微醺的我笑嘻嘻地問他:“你要打烊了嗎?”

“放心,還早呢!”

老板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

我點點頭,等我想要接電話的時候,電話已經自己斷掉了。

“不是我不接的哦,這都是命啊!”我自說自話,剛準備把手機收進包裏,電話又響了。

“喂?你好啊!”

我已經喝到隻能傻笑的地步了。

電話那頭的秦朗似乎意識到了情況不妙,嚴肅地問我:“你現在在哪裏?”

“那麼凶幹嘛啦!”酒精上頭,我已經完全控製不住我自己:“我在天上,你來找我啊,我可是仙女知道嗎?”

“嘟嘟嘟嘟.......”

電話傳來忙音,我看了一眼目瞪口呆想笑不笑的老板,撇撇嘴說:“你看吧,愚蠢的人類就是不敢相信現實。”

老板笑笑沒有說話,他接著忙他的事情,我接著和我的酒。

沒想到,等來的不是下一個客人,而是黑著臉殺進來的秦朗。

“我放你假不是叫你來喝酒的!”

秦朗把我從座位上拉起來,掏出錢包給我結賬。我趴在他的身上對老板說:“哥們,不能要他的錢,無功不受祿,我怕用了折壽,來,用我的。”

我掏出自己的錢包,霸氣地扔到了櫃台上。

老板笑了笑:“好了,男朋友都來找你了,就不要生氣了。那樣的小仙女不是很可愛。”

“男朋友?”我看了一眼秦朗,認真地搖搖頭:“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的老板......兼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