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啊，上次你不是說要給我介紹一本書嗎？我和你去書房看看？”
我怎麼會傻到給大學教授介紹書呢？這分明是顧母找我談話的一個借口，擺明了這個談話的內容陽陽是不能聽的。
我除了配合她還能怎樣？畢竟，她至少還考慮了對陽陽的影響。
一進書房的門，顧母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我：“你和若晨也到這個份上了，難道就準備這樣同居過一輩子嗎？”
一開始我聽見這話還挺感動的，可轉念一想，普天之下的父母誰會心疼別人的孩子呢？
我隻能立馬承認錯誤：“對不起，今天讓若晨去幼兒園是我考慮不周。”
從顧母臉上瞬間變化的表情中，印證了我的猜想完全正確，我心中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上帝啊，果真是不會讓我開心超過三秒鍾。
“小陸，我覺得你是一個懂事理的孩子，所以才和你說這件事情。我總覺得今天你讓若晨以陽陽爸爸的身份參加幼兒園的活動有些不妥，畢竟那個幼兒園都是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你覺得呢？”
“若晨雖然是陽陽的幹爹，可這件事情畢竟隻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今天就有朋友問我說若晨什麼時候有這麼大一個兒子了。”
“中國終究還是一個守舊的社會，我們顧家雖然算得上是什麼名門望族，但好歹在南陽市也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家，陽陽這孩子雖然聰明可人，但終究來路不明，我們若晨難免會被人在背後說閑話。”
“退一萬步說，秦家那邊肯放人嗎？”
“小陸啊，這件事情我給你兩條路，要麼和若晨就此斷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幹女兒，你生活上有什麼問題我都可以給你解決；還有一條就是和若晨結婚，並且快速給我們顧家生個一兒半女的，這樣，對誰都有一個交代。我不急著要你的答案，你考慮好了再和我說，不過，我等不了太久。”
顧母的話一句句在我耳畔回響，導致輾轉反側根本無法入睡。
人家說得句句在理，可是給我的兩條選擇，我哪一條都不想走，起碼我現在是這樣的。
如果不想和顧若晨分開，那麼隻有和他生孩子。一旦生了孩子，那可能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陸曼，一輩子不好嗎？
你是不是還在對那個人抱有幻想？
我看著鏡子裏淚流滿麵的模樣，誠懇地點了點頭。
是啊，一旦有了顧若晨的孩子，我和秦朗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人總是要被現實逼一把，才看得清楚自己真實的內心。從前那些賭氣的、自以為是的，現在都成為我鄙視自己的最有力的證據。
“在想什麼呢？”
大概是見我房間裏的燈還開著，穿著睡衣的顧若晨進來，手上還拿著一杯牛奶。
“你媽要我和你結婚生孩子，不然就要我們兩個分手，我們現在這種情況，她覺得有些不妥。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可就是有些......”
顧若晨把牛奶塞到我的手裏，打斷我的話：“別理她，我不在乎那些麵子的。我喜歡你也喜歡陽陽，我做著一切我願意。結婚這件事我得先求婚，所以你別急，喝了牛奶好好睡覺。”
“可是......”
“別可是了，起碼做這些‘不妥’的事情，我們兩個都挺開心的，不是嗎？”
我破涕為笑，用力地點點頭。
“好了，晚安。”
顧若晨轉身離開，留給了我的極大的尊重。
壓在我心頭的那塊大石頭，被他三言兩語一說，就輕鬆瓦解，讓我如釋重負。他主動承擔起了決定我們是否應該結婚的大任，這讓我再一次鄙視了一下自己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