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當我感受到地上的濕潤透過褲子接觸到我的皮膚時,那種油然而生的害怕更加具體了,我看著娜娜,眼淚唰唰地往下掉:“你這樣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你今早上和王小姐是怎麼說的你忘了嗎?”娜娜肆無忌憚地說:“既然你深知權利意味著什麼,又何必再拿犯法來威脅我呢?你放心,和你同歸於盡是假的,我會讓你不聲不響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沒有人能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是啊,和娜娜比起來,我不過是一隻狐假虎威的紙老虎,她才是真正的權貴圈。現在,我總算是徹底理解了今早上王雪琪的無助。
“顧若晨不會放過你的。”我篤定地看著她,詛咒她:“他會追查到底,你會帶著罪惡過一生。還有,就算我死了,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顧若晨也不會看你一眼。”
“啊——”被我踩到了死穴,娜娜反手就是一巴掌,正好,和Andy那一巴掌遙相呼應。
劇烈的疼痛沒有讓我求饒,如果這是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會盡力詛咒那些傷害我的人:“你走吧,我死了也會天天跟在你身後看你。看你如何抓狂,如何徹夜難眠。”
“你這個賤人!”娜娜被我徹底逼瘋,對著我拳打腳踢,“為什麼顧若晨會看上你這麼一個肮髒的女人?你被兩個男人睡過,還有一個孩子!他為什麼要你這隻破鞋?”
娜娜的話鑽進我的耳朵,倒成了此時此刻世界上最動人的情話。
我都這般糟糕了,還有人會這般舍生忘死地對我好,夫複何求?
“打吧!”我嘴角嚐到了血腥味,然後化成了冷笑,“你就算打死我在他的眼裏也不如我這隻破鞋。”
娜娜終於停下手,不知道是精疲力竭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她像是沒了電的娃娃,對一旁的三人揮揮手:“走吧,仍她在這裏自生自滅好了。”
自生自滅。
從我雙親去世之後,這個詞對我來說絲毫不陌生。我一個人在這個無親無故的世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感覺到了累,第一次想要徹底地解脫。
冰涼的地板剛好可以緩解我身上火辣辣的痛,顧不得地板上有多髒,我隻想貼近一點,再貼近一點......
媽媽,你還是很愛我和爸爸的對不對?你隻是擔心自己身上的病會牽連我們,所以才要和爸爸離婚,所以才不要我。
爸爸你也很愛媽媽對不對?因為不想讓她傷心,所以重新找了阿姨。是啊,你不負她哀愁就要辜負她保佑。
從你們走之後,我一直在找一種穩穩的愛。好不容易找到了,卻到了來找你們的時候了,媽媽,給我炒酸菜魚啊,就和小時候每次回家一樣......
閉上眼,記憶中二樓廚房又飄出了縷縷炊煙,夕陽西下,顧若晨開著車送我回家。媽媽站在樓上,笑著說,這次找的男孩子媽媽喜歡,可為什麼不和多待一會兒呢?
一轉眼,顧若晨就不見了。
我哭著說,媽媽我也想多和他待一會兒,媽媽,我也想找他,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
顧若晨,你在哪裏?
很抱歉,這麼久才懂得收手,這麼久才懂得覆水難收的道理。我愛的不是他,而是曾經那個為了愛不顧一切的我。
我想要成為愛的偉大化身,所以才會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
可惜,這一切都太遲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