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回來的那天,南陽市陰沉了許久的天氣終於放晴了。少了蕭瑟的寒風,街上的行人明顯多了不少。
正月裏都是年,大街小巷都是熱鬧的叫賣聲,街上陡然增多的人群似乎給了商家信心,叫賣聲格外響亮。
我從超市大包小包拎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按照秦朗的習慣,一般是會趕回家吃晚飯的,現在給他做一頓豐盛的大餐還來得及。
在廚房裏,時間過得總是特別快。聽見門外的車輪聲,我幾乎關了火穿著圍裙就往外麵跑。前兩天遭受的委屈,讓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秦朗。
人一旦對別人產生了依賴心,就會很可怕。
但這種可怕的事情對我來說,何嚐不是一種幸福呢?起碼,我不需要再在這個世界上單打獨鬥了。
“回來了!”
我笑嘻嘻地隔著鐵門衝外麵揮手,可披著披肩從車裏邁著長腿下來的徐珊,讓我的笑容立馬凝固在臉上。
秦朗為什麼會和她一起回來?
徐珊下車後,先是對我冷笑一聲,我疑惑地看著她問:“秦朗呢?”
話音剛落,從車的另一邊,秦朗也鑽出頭來。
他走到徐珊的身邊,替她將身上的披肩整理好,就像當初對我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是誰?”秦朗看著站在門後的我,一臉冷漠地問徐珊。
那模樣,就像是從來不認識我一樣。
秦朗,我不是把日記本給你塞進行李箱了嗎?你為什麼還是把我給忘了。
我眼淚開始往外冒,一片模糊中徐珊燦爛的笑容看上去極度扭曲。
“秦朗,她是我們家的保姆,難道你忘了嗎?”
徐珊的話格外刺耳,我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圍裙,像被針紮了一般難受。
秦朗點點頭,推開門,毫不在意地從我身邊走過。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越走越遠。
終於,秦朗在進門前停住了腳步,我的心也隨之燃起了新的希望,他是不是,他剛剛是不是在偽裝呢?
很快,我心裏的這點星星之火就被徹底澆息了,連火星子都不剩下。
因為秦朗他說:“還站在那裏幹什麼?太太的行李還在車裏,趕緊幫她拿過來。”
太太?
這樣的稱呼對我來說就像是一把匕首插進我的胸膛,對我來說是致命的,我一口氣緩了很久才緩過來。
拿行李?
秦朗,你居然叫我給你的太太拿行李?
事情遠遠比我預想中要嚴重,曾經我以為我自己能夠接受失憶之後的秦朗,但現在我才發現我根本不行。
因為我愛他,所以他和別的女人多說一句話對我來說都是刀山火海。
何況現在,他竟然要叫我給那個女人拿行李,這叫我情何以堪?
傑克開車把他們送回家的,此時也站在外麵不知如何是好。
“陸總,要不您先進去吧,這個行李我幫您送上去。”傑克滿臉擔憂地看著我,同時也夾雜著一絲愧疚:“秦總出差前一晚我喝醉了,導致睡過頭錯了航班,不然......也許秦總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傑克的話讓我詫異地看著他,甚至有些惱怒:“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什麼都清楚,卻還要犯這種錯誤?”
“陸總,對不起。秦總他現在變成這樣,我......”
“你當然有責任。”
有些事情可能一輩子都想不明白,但有些事情想明白也就是在那麼一瞬間。
“別人都說事不過三,但你不一樣,秦朗和你是這麼多年的老搭檔了,你不會上次在辦公室讓他吃過虧之後,這次又賣一個破綻。”
這樣一說之後,我心裏已經徹底清楚了。
為什麼秦朗在辦公室坐的好好的,會乙醚中毒?為什麼秦朗去香港的航班上,徐珊會坐在他的身邊?
這一切不是巧合,都是我麵前這位“無意之作”。
“傑克,你到底是哪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