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轉過身,身後的那個男人筆直地站在門口,毫不避諱,眼睛直直的望向我。突如其來的四目相對讓我莫名其妙的紅了臉,遮羞似的低下了頭。
真的是他!
我心裏七上八下地打著鼓,一直嘀咕著有些事是巧合也是必然。
門口的動靜徐總也注意到了,趕緊兩步走到我身邊,微微欠身,畢恭畢敬地喊了句“秦總。”
“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透著絲絲不悅。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聽他說話,字正腔圓的發音,不像是本地人,南方人說話軟軟糯糯,這樣幹爽剛毅的聲音格外悅耳。
公司最忌諱的就是因為生活小事雞犬不寧,這點安迪和徐總比我更加心知肚明。
“這......”
徐總大概還在思考一個圓滑的答案,他卻不耐煩地看向我,迫不及待地盯著我,問我說:“到底什麼事?”
就事論事,實事求是,不卑不亢。
給自己在心裏打完氣,我清了清嗓子回答說:“安迪的一些私事,我想您還是問當事人比較好。”
做賊的總是心虛,一聽我提到她的名字,安迪便狗急跳牆,想拉著我和她一起下水。
“秦總,公司裏有私人問題的不止我一個!她!”安迪把手伸的長長的,徑直指到我的鼻尖,唾沫橫飛:“她被老公趕出家門,懷著孕泡老男人,發生關係不小心把孩子流掉了,現在不知睡了誰進的這裏。有這樣的員工,簡直就是丟我們公司的臉!如果您要因為今天的事情處罰我,也不能饒了她!”
這些莫須有的話從安迪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我竟然會覺得難堪。
那些見不得光的過去,就算不是安迪說的那般不堪,可一想到他在這兒,我就恨不得找條裂縫鑽進去。
一種叫做羞恥的東西從腳底竄到頭頂,壓得我低著頭,不敢吭聲。
說什麼呢?
說什麼才不會讓他覺得我是在欲蓋彌彰,說什麼他才會相信我?
“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他波瀾不驚的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我的臉上。
丟臉,真丟臉。
“對!”安迪大概是看見了希望,情緒格外激動,聲音尤為刺耳:“這件事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徐總上次還叫她去醫院做體檢再來,私生活那麼亂,萬一有艾滋誰說得清楚?”
聽了安迪的話,我忽然感覺委屈,眼淚就這麼無聲地一滴滴往下掉。
很大滴,我相信在場的人都看見了,包括他。
什麼複仇的我當下全不想了,我隻想等他走之後就辭職,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淚眼朦朧中,我低頭看見他噌亮的皮鞋移動了方向,緊接著就聽見他問說:“你叫她去體檢了?”
這句話是問徐總的,可我怎麼從這話裏聽出了不滿和埋怨呢?
大概是我癡心妄想吧,我和他非親非故,素無交集,社會關係上更是雲和泥之間的差別,我憑什麼讓他為我出頭呢?
“我......當時情況複雜,隻能這樣才能安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