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一聲,搖搖頭,轉身走向兒童房。

這兒童房裝修時候是餘天華陪著我一點點完成的,窗戶旁邊擺放著一本厚厚的日記,上麵有每一次的孕檢記錄;床頭的星星燈,是餘天華自己動手做的;衣櫃裏的小衣服 ,是我們逛街時候一起買的......

寶寶才三個月,難道真像是別人說的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寶寶,媽媽對不起你,今晚上就好好看看吧,明天一過,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了。

忌憚這林甜甜清早逼我簽離婚協議書,第二天天還蒙蒙亮,大概四點半左右,我就悄悄地從家裏溜了出去。

從我家到陳倩那裏倒是不算遠,走路過去也就二十分鍾的樣子。

我躡手躡腳地從家裏整理好出門,門一開,外麵站著的黑衣大漢把我嚇了一跳。

“不好意思陸女士,我們家小姐吩咐過了,今天你不能從這裏出去。”

開口說話的人站在隊伍的最末端,看得出是這幾個人的頭,他語氣還算客氣,可下一秒,我就被他的手下重新弄回客廳。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渾身都是冰涼的,被嚇的。

這是我第一知道恐懼是什麼樣子的,那種看不見希望,找不到解決辦法的壓抑,我現在想起來還是會不寒而栗。

早上七點,林甜甜口中的秘書準時出現在我家門口,她穿著淺灰色套裙,梳著一絲不苟的發髻,戴著一副銀絲邊眼睛,臉頰上有微微雀斑。這樣的人生活在古時候,簡直就是滅絕師太啊!

她遞給我一個文件袋,裏麵裝著的就是離婚協議書。她說:“陸小姐,麻煩你在這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林小姐和餘先生還在等我回話呢。”

這時我才知道,餘天華和她,昨晚就已經不在這裏了。

我粗粗掃了一眼離婚協議書,裏麵的條件對於我來說簡直苛刻。淨身出戶也就算了,還要我簽保密協議,不準將此事宣揚出去,要是日後餘天華的事業因此受了影響,我要承擔全部的責任。

可惡!簡直喪心病狂!

我氣得渾身直哆嗦,將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麻煩你幫我轉告你們家大小姐,人在做,天在看!”

誰知道林甜甜的秘書不慌不忙,從公文包裏又拿出一份,用平穩不屑地口吻對我說:“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要是信這些,不如你今年聖誕節在床頭掛一雙襪子,說不定會看見白胡子老頭。”

她的臉像是嚴絲合縫的機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我迅速撕掉桌上的離婚協議書,保持緘默,用無聲的方式宣示著自己的不滿。

她大概也懂我的意思,又拿了一疊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對我說:“陸小姐,實話告訴你,你要是不簽字的話,這輩子都不會讓你出這個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