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無理的使臣(1 / 2)

韓珂既然這樣問,那男子的年齡一定比看上去小的多。

她大膽地猜道:“十九歲,是公主的侍衛?”

韓珂笑中多了幾分戲謔:“年齡倒是差不多。他比我還高些,竟才十八。不過身份嘛,再猜猜?”

再猜猜?

韓珂的笑可稱作壞笑,這男子的身份必定不同凡響。

“也是宦官嗎?”

“不是。”

“是北秦宗教人物?”

“不是。”

一連串的否定更讓忘憂的猜測向另一麵走去:“難不成……是麵首?”

這個回答讓韓珂點了點頭,可說出來連她自己也不信。麵首?央若蘭澤才九歲,便有麵首?拋開年齡不談,她可是和親公主,嫁於的是寧國皇帝,烏其拉圖居然敢叫她帶著麵首而來?!

“我當初知道時也很意外。”韓珂將方才被宮人端上來的雞蛋羹推到她麵前,“聽說這是北秦習俗,以示烏其拉圖對女兒的寵愛。”

既是習俗尊重便是,就是不知宇文汐能否接受。

再望向央若蘭澤時,忘憂多了幾分同情之意。她似乎不快樂,可她也應該不快樂。和親,犧牲的是自己,保全的是兩國百姓與戰士的性命。

也不知純妃可以在寧國爾虞我詐的皇宮中走多遠,走多久。

晚宴進行到一半,忘憂以更衣理由溜出保和殿透透氣。她不知不覺中已經逛到保和殿旁的小花園中,身旁唯跟著提燈的祁雲。

黑沉沉的夜,似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點點微弱的星光又算得了什麼?

那一瞬,她恍然覺得京都就是這無邊的黑夜,而他們不過是其上微不足道閃爍的繁星。稍有不慎,便迷失在夜空,再找尋不到自己。

就在她身側,兩盞宮燈徐徐晃來,光影搖曳。

男子大步走來,他的大氅被夜風吹得翻飛揚起,露出裏麵盤旋而上的四爪蟒袍,在這蒼暝夜色中猶為醒目。

他身上,當得帝王之氣,肅然生威。這股氣質沒有絲毫戾氣,隻一眼就叫人從心底信他,服他,甘居其下。

寒遠。

他這位攝政王做的,比陛下更像帝王。

“攝政王。”祁雲福身行禮,忘憂隻是轉身淡笑:“你怎麼來了。”

宇文淵揮手將身旁提燈的太監摒退,祁雲也識相地遠遠退到一旁。

“路過。見你在這兒,便來了。”宇文淵站在她身側,同她一樣遙遙望著天際。

路過?才不是什麼路過。他有十多天沒有見過她,這番就是特意尋來。

“聽說北秦使團此次前來還為商量互市?”忘憂故意不戳穿,轉而談些朝事。

“是。”宇文淵答道,“先前隻開放了邊境一州進行貿易往來。現在北秦上書,要求再開三州。”

開放貿易互通有無原本有利無害,可一旦加上稅收這問題便複雜了許多。

可她不想再問,反正也不感興趣。沉默了片刻,她隻能再找話題問道:“你知道北秦公主身邊那個麵首嗎?他們這般放肆,陛下竟沒有動怒?”

“央若蘭澤嫁到寧國便要遵守寧國禮儀,至於她身旁那個名叫‘薩穆’男子的去留,就全看自己。”

留則成為宮中宦官一員,去則與央若蘭澤此生不複相見。

忘憂輕輕“哦”了聲,踮了踮腳尖有些局促。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十多日不見竟比先前又消瘦許多。何況夏日還著大氅,難道他的蠱毒又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