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女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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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忘憂的一番話不可能改變一些書生古板的印象,可人人都記住了韓相之妻是何等有想法的晉國女子。大約這樣的女子入朝為官才真抵得過男人吧?

忘憂又被一些書生纏著問了些話,也有的投了名帖,是看中她能在韓相身旁說的上話。

宇文璋亦早將此事細細報給了韓珂,他一邊吃酒一麵想象著他的神情,不由得揚起唇角,一定很有趣。

“雲賀。”一旁的裴鬆輕輕喚了聲,“我與子思決定離去,告辭了。”

忘憂微笑點頭:“正好,我也有了去意。”她歪頭看了正發呆的王鈺一眼,“走吧?”

“啊?”王鈺回過神見大家都盯著自己,連聲道,“好好好。”

他們一行正可謂在萬眾矚目下下樓,忘憂方與裴鬆、趙孟星告別,在馬車坐定,從盛品樓上又下來一人匆匆忙忙喊道:“夫人且慢!”

忘憂撩起簾子一瞧,竟是沈培鴻。

沈培鴻匆匆跑下樓臉都紅了,更是氣喘不停:“小生失禮……還請……還請夫人恕罪。”

“無事。”忘憂輕聲應著。

沈培鴻用衣袖又抹了抹鼻尖,雙目低垂不敢睜眼瞧她:“沈某母親亦是晉國人,瞧著夫人,倍感親切。”

王鈺從馬車中歪了頭才瞧見站在外側的沈培鴻,這個矮矮的小胖子竟還有幾分可愛。不過,“你好像我媽”的戲碼是怎麼回事?正常來說不應該是“你好像我前女友”嗎?

“令堂一定很優秀才養育出會元這般人才。”

若旁人定會說“不敢當,不敢當”或是“言重,言重”等語,可沈培鴻卻一口應下:“是啊,我母親才學出眾,在晉國時還做到了八品官。”

他搓了搓鼻尖,複道:“可惜她嫁給了我父親,卻過上了終日以淚洗麵的日子,在我十九歲後便鬱鬱而終……”

“是故方才夫人席間一番話讓沈某感慨萬千!”沈培鴻掃去陰霾忽而激動起來,“倘若寧國真的能開辦女學,那像我母親那般的女子便能少些痛苦了。”

王鈺靠著車壁輕歎,原來沈培鴻也是性情中人,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的母親亦是可憐,明明有著抱負,卻因為男人而泯滅眾人矣。

她又想起在《紅樓夢》中寶玉說過,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不知怎麼就變出許多的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再老了,更變的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

這其中變故,雖與女子自身相關,卻和男人也脫不了幹係。

就好像她吧,和仲予成婚後好像還和未成婚時一樣,連爹娘都說她是長不大的孩子,說著說著又誇起仲予來。

想到此處她微微一笑,不愧是自己看上的男人啊,總是比別人優秀!

忘憂對沈母的遭遇亦是惋惜:“韓相雖在陛下麵前這樣一提,可如何實施,又能實施多少便是另一回事。”

“正是這番道理。”沈培鴻俯身作揖,“倘若有用的到沈某的地方,某願盡綿薄之力!”

忘憂點頭:“好,我記下了。”

她未曾想到,一直避於人前的沈培鴻竟會主動搭話,更沒想到沈培鴻的母親更是晉國女子。

可惜晉國女子落入寧國也蒙了塵,還有多少女子受著比這更深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