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修,乃是當朝右丞相,雲賀為女子。那你說,寒遠是誰?”
趙孟星被問得輕輕搖頭。言修是右丞相的事兒還是剛剛聽別人說的,廖華昨日的試探亦是韓珂安排。
他不願想那麼多,寒遠想說就說,不想說何必探究?
裴鬆輕輕歎了口氣,也不再說下去:“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
夜已暮,宮燈被太監們小心點上,連綿一片。天上無星,隻有皎月一輪,清輝而落,映透萬物斑駁疏影。
殿外忽然有光亮起,燈籠急晃而來,三四位小太監跑動的腳步聲遠遠傳來,越來越響,至殿門方止。
“娘娘。”其中一位小太監輕聲出言,隻聽著裏頭傳來一聲“進”,便將縛著的人向裏一推,又快速闔上殿門。
安洛洛閉上眼,手指輕輕劃著床掾紅木:“如何啊?”
晏奴雙手與身子縛住,隻好跪行而上:“靜妃……死了。”
安洛洛嗤笑一聲睜開眼:“就這樣死了?”
晏奴有些懼意,可還是強忍著揚起一抹笑:“是,奴才親眼看著她喝下陛下賜的毒酒,痛了一個多時辰才咽氣的……”
“哦?”安洛洛拉起輕紗披在身上,懶懶地換了姿勢繼續睡著,“太便宜她了。”
晏奴聽著安洛洛的聲音不由得心下一冷。靜妃足足喊了一個時辰,他便聽了一個時辰,痛得她抓著地磚,最後指甲齊根而斷,磨得血肉模糊。
安洛洛管這叫“太便宜她了”?
他不敢去看這狠毒的女人,這下被她從牢裏出來,又會如何折磨他?
安洛洛望他半晌,見他唯唯諾諾的模樣有些好笑。忽而揚唇起身,兩步便至他身前,一把握住他的下巴,迫他抬眼與自己相視:“晏奴啊,本宮這般寵愛你,你竟也舍得投靠靜妃?如今本宮回來了,她死了,你又能投靠誰去?”
晏奴背後直冒冷汗,咽了咽口水,連聲音都有些細微發顫:“娘娘,晏奴從始至終心中都隻有您!靜妃借著權勢要奴才去她宮中,奴才沒有您的庇護,還能拒絕嗎?”
說得倒是可憐,頓時將自己摘得一幹二淨!
安洛洛眸中怒火一盛,可也隻能壓下。什麼責問他是不是有妻兒,是不是派了小太監要置她於死地,她都閉口不談。
至少,現在還不能撕破臉。
“娘娘……”晏奴望著安洛洛時雙目含情,除了恐懼倒多出了幾絲“您一定要相信奴才啊”的可憐勁。
安洛洛鬆了手,主動解了縛著他的繩子:“這回本宮能出來,你與背後的主子出了不少力吧?”
晏奴有些不可置信。怎麼,娘娘竟然不知道那小太監是他指示的?可安洛洛既然給了個台階,晏奴便鬆了口氣順著下了:“能為娘娘做事,是奴才的榮幸。”
安洛洛腹誹著他倒是反應得快,重新倚回塌上,伸手招他過來:“那本宮還有一事,你們,幫是不幫?”
晏奴滿臉諂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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