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芙溫言道:“我是看著主子長大的,這些年你做的很好。齊王殿下同樣不輸你,若此刻是你身處邊境,會叫自己身陷困境卻不知自救嗎?我知道你明白這些道理,隻是忍不住心慌,這很正常啊。”
忘憂有些心酸,仍由月芙輕輕抱著自己。很多時候月芙都沉默寡言,隻會執行她的命令。可忘憂知道,她也算自己的姐姐,很多事她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她與扶溪,早已成為了自己的家人,真正互相依靠的家人。
“月芙。”忘憂靠在她身上低低出聲,“這兩個月……我做的夠好嗎?”
月芙輕輕歎了口氣:“你先前從來不會懷疑的。”
從長平的談話開始,她的心裏已被種下疑果,做事也收斂了許多。就連寒遠臨走前留下的勢力她也分毫未動,就怕自己在不經意間為人利用。
這樣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忘憂。”月芙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稱呼她了,“你做的真的很好,無論日後會發生什麼,我和扶溪都會追隨你。”
忘憂點了點頭,穩住了不安的心緒。月芙的擁抱與言語,向來叫她安心。就在默默間,忽而窗子“吱呀”一聲,一隻信鴿落地。
她激動地回頭,幾乎發顫著從信鴿腳上綁著的木桶中抽出字條來。可她還沒打開看便已愣住。字條與信桶上分明沾著血!
血,代表什麼,她最明白。
依寒遠為人,必不會讓她擔心,就算沾染到了血漬也會清理幹淨,重新寫下。可如今信桶與字條上都染了血,他連清理的力氣與時間都沒有了嗎……
她的腦海中又跳出這幾天聽到的消息,邊境戰事慘烈,上戰場的兵士有去無回,就算是回來也是回天乏力,不知何時便會去了。還有北秦人的手段,所占之城更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對待俘虜多數坑殺。
寒遠要麵對的不隻是戰火,還有京都的明槍暗箭……鄭德明可以在路上被隨意安置罪名斬了,他呢?又有多少人想要他的性命!
有時候,她不得不否認自己是那麼不堪一擊,就在這一處小小細節前前無力、頹喪。她漸漸癱軟下來,地麵的冰涼一絲一絲刺入心底。明明前一刻的意識還那樣清楚,可這一刻的耳畔卻嗡嗡作響,登時聽不清楚月芙在說些什麼。
她被月芙扶著起身,心裏一麵乞求著,一麵顫抖著手將帶血的字條慢慢展開。
“君問歸期未有期。”
單單七個字。
虛浮的筆畫間牽絲不斷。
她的心好像被什麼紮了下,再反應過來,麵上一陣溫熱轉瞬成了冰涼。她用顫抖著的手摸了摸眼下,幾顆冰涼的淚珠在指尖化開。
歸期,未有期……
三月化為未有期!
“月芙,月芙。”忘憂牢牢握住了她的手,“天星樓的探子還能深入邊境嗎,我想知道,我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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