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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淵瞧著她通紅的耳朵不由得染上笑意,伸手從她的發間取下一片卷曲的枯黃葉子:“今日去哪兒了,沾了葉子也未發覺?”
“許是在玲瓏居的院子大樹下待久了。”忘憂鬆了口氣,這葉子許是被束發時裹了進去,方才宇文淵為她拆了發髻才散了出來。
“時候不早了,今日便在聽雪院歇息吧。”宇文淵看了眼窗外的滴漏,似過了子時。
“玲瓏居與聽雪院不過一條暗道的距離……”她瞧著宇文淵不由拒絕的眼神,將“不妨事的”這幾個字咽進肚子裏。
好吧,不論是玲瓏居還是聽雪院都一樣,何必在此事上與他執拗。
宇文淵見忘憂有些手足無措,便退後了幾步,聲音柔和下來:“不是說要去福祿山嗎,明早我陪你。”
對了,福祿山!她差點又將此事忘了!依照入雲鶴的說法,這次應是雲觀傳喚。
“好。”她點了點頭。
宇文淵忍不住小聲咳嗽幾聲,他支撐不住多久了,隻好捂著心口擠出些笑意:“我走了,早些歇息。”
忘憂輕輕點頭,目送著他從密道入了書房。宇文淵的身子雖孱弱,可有他在,卻讓她格外安心。
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忘憂的臉上竟掛著連自己也未曾知覺的笑容。
……
清晨的福祿山有些薄霧尚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身處其間卻明顯能感受到視野為薄霧遮擋。
宇文淵陪忘憂走在山間小路,青苔路滑,他一路陪護,眼神就為從她身上移開過。
流影獨自登山排查,清理了不少枯枝,挑開了不少青蛇,此刻正唉聲歎氣靠在山石上偷了會兒懶。
他瞧著柔柔陽光灑在山林間,鬱鬱蔥蔥的葉子便有了深深淺淺的綠。其上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五彩的光。美則美矣,卻釋懷不了他鬱悶的心情啊。
一直被主子派出去做任務,回來時他才發現清衣先生不是男扮女裝厲害,而是她原本就是女子。這也就罷了,現在主子為了她連成親也能騙,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還有那個國師給的藥,當時說的明明白白,越吃藥效越弱,還會損傷元壽,可主子就是一意孤行。為了清衣先生,主子是打算連命都不要了嗎?!
流影突然想對著這福祿山問一句:這世間情為何物!他不僅要看著主子恩愛,還要為主子的恩愛之路掃除障礙,真叫他這個沒姑娘喜歡的人心底酸澀。
他歇息了會兒又開始“盡忠職守”起來,耳畔偶或響起的幾聲鳥兒們歡快鳴叫才證明了福祿山不是死物。看來,他也就隻能與這自然相伴了……
忘憂一路走來,這福祿山氣場紊亂,她無法辨別何處被設下結界。而且入雲鶴隻傳達了福祿山一見,卻未曾言及如何見。
她思量了會兒,最終在一處大石前停下:“再尋下去也不是辦法。我且試一試陣法。”
宇文淵輕輕嗯了聲:“我在這兒守著。”
忘憂點了點頭,她盤坐在大石上,腦海中飛速閃過在大乘夢境內雲觀逼她看的那些陣法書。
不知為何,在大乘夢境中的記憶越清晰她便越不安。這是否說明雲觀的法力正在消退?